石室震動的轟鳴中,張烈拽著趙曉燕退向刻滿蛇紋的石壁,匕首始終貼著女孩纖細的脖頸。趙曉燕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肯哭出聲,只是用眼神拼命朝王小二示意,她的靴尖,正對著石壁下方一塊松動的石板。
“別耍花樣。”張烈掐著女孩的后頸,指甲幾乎要嵌進皮肉里,“把還魂玉扔過來,否則這小丫頭的血會讓這些蛇紋更鮮艷。”他的指尖劃過石壁上的蛇形紋路,那些暗紅色的刻痕竟像活物般微微蠕動,滲出黏膩的液珠,在火把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
王小二的掌心沁出冷汗,步槍的準星始終鎖定張烈的肩胛。他注意到石壁上的蛇紋并非隨機分布,每條蛇的眼睛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石室東南角那尊殘破的石像。石像的頭顱早已斷裂,手里卻握著半截青銅權杖,杖頭鑲嵌的黑曜石,正與蘇晴懷中的還魂玉產生共鳴,發出細碎的嗡鳴。
“這石壁有問題。”蘇晴突然開口,聲音因緊張而發顫,卻努力保持鎮定,“蛇紋是用朱砂混了人血畫的,我爹的筆記里提過,這是長生公司的血祭陣法。”她悄悄挪動腳步,軍靴碾過地上的碎石,發出輕微的響動,“張烈,你以為秦峰真會讓你活著帶走還魂玉?”
張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拽著趙曉燕的力道更緊了:“少廢話!把玉扔過來!”他的余光瞥見石壁上的蛇紋正在變色,暗紅漸漸轉為墨黑,像有無數條小蛇在石縫里穿梭,“這陣法啟動時,整個祭壇都會坍塌,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趙衛東突然將斧頭狠狠砸向地面,震起的碎石濺在張烈腳邊:“狗娘養的!有種沖老子來!”他的羊皮襖被石屑劃破,露出里面虬結的肌肉,“當年你在熔巖基地殺了我三個兄弟,這筆賬今天該算了!”說到最后幾個字,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眶在火光中微微發紅。
玄冰玉狐突然竄到石像旁,用爪子扒拉著斷裂的頭顱。頭顱滾落的瞬間,露出底下藏著的凹槽,里面嵌著塊巴掌大的玉佩,玉上雕刻的狐貍圖案與玄冰玉狐一模一樣。蘇晴看到玉佩的剎那,突然想起父親筆記里的插畫,那是霧隱人世代相傳的“守玉符”。
“曉燕,抓穩了!”王小二突然暴喝一聲,軍靴在地面蹬出火星,朝著張烈猛沖過去。幾乎同時,玄冰玉狐對著石壁噴出寒氣,蛇紋上瞬間凝結出層薄冰,那些蠕動的刻痕驟然僵住。
張烈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拽著趙曉燕往石壁后躲,卻沒注意女孩的手悄悄摸到了腰間,那里藏著把從霧隱人石室帶出來的骨刀,是大祭司硬塞給她防身的。趙曉燕猛地轉身,骨刀狠狠扎進張烈的大腿,疼得他慘叫一聲,匕首應聲落地。
“好丫頭!”趙衛東撲過去將張烈按在石壁上,斧刃貼著他的臉頰劃過,“剛才不是挺橫嗎?”他的拳頭砸在張烈的軟肋上,每一拳都帶著當年失去兄弟的憤懣,“說!秦峰到底藏在哪?”
張烈咳出的血濺在蛇紋上,那些墨黑的刻痕突然劇烈閃爍,石壁竟緩緩向內凹陷,露出個幽深的通道。通道兩側的巖壁上掛滿了青銅鎖鏈,鏈上拴著些風干的尸體,看衣著都是幾十年前的探險者,骷髏頭的眼眶里積著厚厚的灰塵,卻仿佛仍在凝視著闖入者。
“這是……”蘇晴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吐出來。她注意到最前面那具尸體的脖子上掛著塊銘牌,上面刻著“蘇明哲”三個字,是她父親的名字。女孩的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被王小二及時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