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有了,她哼著輕快的調子出了空間。
為今之計,先將一批瓜果蔬菜送出去,既能解決乘客們餓肚子的問題,還能清空儲藏室。
不然,那么多的麥子放哪里?
可她剛探出頭,就看到另一頭闊步走來的男人,嚇得立馬縮回了空間,換了一副老爺爺的裝扮出來。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火急火燎的樣子是想做什么?
列車停運,他不會又接到了什么任務吧?
算了,算了!說好了就算和狗講話,都不理睬他。
管他干什么!
殊不知,霍振華從外面回來后,就徑直來找她。
第三車廂里沒有蘇夢的身影,他就一節節車廂找。
越找心里越煩躁,也更加的擔憂。
她到底去哪里了?
她不是喜歡小七嗎?
不是喜歡和那個小白臉坐在一起嗎?
怎么不見了?
想到他們曾一起打擊圍堵過小本子,心里一緊,手指成拳發出了“咯咯”的響聲。
說不定她也上了小本子的黑名單。
如今,敵特無孔不入,要是被敵特盯上了,該如何是好?
他原本是想帶著王慶林徒步前去支援,想找蘇夢幫忙清理一下傷口,換下藥。
可人呢?
王慶林看著獨自回來的黑臉團長,湊近了小聲問:“你又得罪人了?
蘇同志不理你了?”
“”霍振華心里煩悶,但他不說,沖進了雨里,“走不走?”
王慶林朝后看了眼,和謝勉點頭打招呼后,帽子一戴,也消失在連天的暴雨中。
另一邊,蘇夢透過空間壁壘,見霍振華氣勢洶洶地走過,當即朝反方向走去。
她一路走,一路在無人的車廂連接處悄無聲息的放下瓜果蔬菜和大包的麥粒。
當然是沒脫殼的麥粒。
是以,接下來的兩天,餐車附近的車廂里,響起連綿不絕的捶打聲。
他們都在用手邊能用的工具,用捶打的方式碾碎麥粒,以方便煮成麥糊糊充饑。
蘇夢也要了一碗。
她看向稀溏暗黃褐色的麥糊糊,雖然麥香濃郁,但里面還混雜著黃色粗糙的種皮。
那么大塊的種皮,能吃的下嗎?
嗓子不疼嗎?
可聽到周圍人“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她深吸一口氣,也喝了一口。
“咳咳咳!”
粗糙的麥糊糊刮過嗓子,就像是吞下了無數張碎刀片似的生疼、難受。
她再也不敢用這是自己辛苦勞作的成果來安慰自己,讓自己受罪了。
“不好喝就別喝了。我這里有黃瓜,你和小七吃了吧!”
她接過謝勉遞過來的黃瓜,怔怔地望向雨幕,“你說,車子還要停幾天?”
聽她這么一說,謝勉愁得眉頭皺在一起,“不知道!”
就在這時,莫恒宇老先生拎著醫藥箱急匆匆地就要沖進雨幕。
見狀,蘇夢將黃瓜塞給小七,當即追了上去。
“莫老先生,你這是?”
莫恒宇指向等在鐵軌旁的列車員,“前面有人受傷,我去先過去了。”
蘇夢緊跟上去,“不如我去?老先生,雨太大,你快回去。”
看到莫恒宇,就如看到了外公一般,蘇夢不忍心老人家風里來雨里去。
莫恒宇笑笑,“那就一起去。”
十幾分鐘后,一老一少跟著列車員走到了事故地點。
出事的人被人半抱著坐在鐵軌上,另有一人舉著濕噠噠的衣服罩在他們頭上。
可瓢潑大雨豈是一件衣服能遮擋得住的。
抱人的人看到列車員帶著兩個拎藥箱的過來,摸了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喊:“同志,快幫忙看看。
小于被山洪沖下鐵軌,不知哪里受傷了,一直昏迷不醒。”
蘇夢看了眼臉色蒼白濕漉漉的小于。
掃視一眼毫無遮擋物的曠野。
看向那些在雨幕里穿來穿去勇往直前、搶修鐵軌的戰士,敬佩而酸澀。
條件如此艱苦,可誰也沒有退縮,或者有任何怨。
他們是可敬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