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過去,她怕是都兒女承歡膝下。
裴景玨忽覺一股戾氣從心底溢出,一用力,那被他常年摩挲的荷包就被扯了下來,丟入花園池塘。
“大人”
下屬驚訝那物件裴景玨戴了六年,似是十分寶貝。
可裴景玨淡淡道:
“不值錢的玩意兒,丟就丟了罷。”
月末,瓊林宴,真武大帝邀請新科探花郎裴長安,攜正妻蘇見月一同參加。
見到蘇見月,真武帝欣喜。
“你可是裴探花之妻蘇氏?久聞耳名,如今一見不似尋常女子。”
蘇見月惶恐,立刻下跪道:“民婦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真武帝隨意招招手:“免禮。”
“裴蘇氏賢德之名在京中盛傳,只聽聞六年科考,裴探花年年入京,都由你伺候左右,寫字騰書,填磨侍疾,將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
“有如此賢婦照顧家中老母與幼兒,裴探花才能一朝高中!”
“來人,賜裴蘇氏浮光錦三匹,玉如意一對,另取白銀千兩,牌坊一副。”
“民婦裴蘇氏謝陛下恩典。”
得了重賞,蘇見月卻依舊姿態得體,未失任何分寸,令真武大帝眼底贊許的目光更甚。
就在這時,一旁坐著的華陽公主蕭明薇忽然上前,將手中的酒盞遞了過去。
“父皇都夸裴蘇氏是女子中的表率,本宮自然要好好瞧一瞧。”
蕭明薇的裙袂映入眼簾。
驚得蘇見月差點控制不住腳步向后逃走。
蕭明薇她自然也認識,與裴婉汐是手帕交,二人曾在裴府多次拿她尋歡作樂,折辱她。
見她說不出話來,就捆住她沉塘、或是在她的手臂上燒香蠟。
每次折磨到蘇見月痛哭流涕,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這兩女人才滿意。
蘇見月想到曾經就恨不得當場誅殺了這跋扈成性的長公主。
但又同時感到害怕,如同見了一條毒蛇,從心底都冒出寒氣。
她瑟瑟發抖,蕭明薇見了可笑。
這膽子,也不過如此,就是個普通農婦而已。
就是這臉確實招人顯眼。
蕭明薇皺起眉頭,忽而冷嗤:“探花夫人好容顏,京城人都說裴妹妹是第一美人,現在看來得換人了,怕是醉紅樓的頭牌都比不得半分?“
又是醉紅樓的頭牌,蘇見月沉下臉。
趙云起這般調笑她就罷了,如今在宮宴上,滿朝文武都在,蕭明薇如此說她,不就是說她下賤風騷的意思。
偏生她還不能違抗,只能低著頭隱忍道:“公主說笑了,民婦蒲柳之姿,難與相府小姐爭輝。”
蕭明薇竟也沒多為難她,將下一杯酒遞給裴長安。
巧笑嫵媚:“本宮以此酒,賀探花郎高中。”
裴長安一怔,似愚鈍恭敬:“臣,謝過公主。”
卻將酒盞塞進蘇見月手里。
蘇見月心生狐疑,覺得有些奇怪。
但聽見裴長安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娘子,我不勝酒力,但不好駁了華陽公主的面子。”
外之意,就是想讓她替他飲下這杯酒。
雖然對裴長安的行徑有所懷疑,但礙于蕭明薇還在,蘇見月只好滿飲此杯。
見她喝下這杯酒,蕭明薇挑起眉頭,沒有多說。
蘇見月與裴長安一同回席,卻感覺有莫名的燥熱在她的身上浮動。
漂亮的小臉染上了緋紅,蘇見月頭昏眼花,驚覺-->>被算計。
但此刻也管不了到底是誰在算計她,畢竟是皇宮,出一點差錯就會掉腦袋,她還有孩子,允禮在家中,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