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再給她撐腰了!
想到這里,裴長安心中先是涌起一股慶幸,沒了表兄的關注,蘇見月就只能更加依附于他,看她還怎么囂張!
但慶幸之余,又有一絲不甘和焦慮。
表兄這條大腿,他還沒抱穩呢!怎么就因為蘇見月這個蠢女人惹怒了表兄,連累得表兄連西苑這邊都厭棄了呢?
他想去裴景玨面前探探口風,順便表表忠心,撇清關系,但又實在不敢在這個檔口去觸霉頭,生怕一個不小心,連自己也跟著遭殃。
最終,他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種種算計,暫時偃旗息鼓。
對于蘇見月,他暫時懶得去理會了,只覺得她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掃把星。
裴景玨對西苑母子不聞不問的態度,如同一個無聲的信號,迅速在相府下人間傳開。
加之夏氏鞭打蘇見月后依舊安然無恙,更是坐實了眾人心中的猜測,這位表少爺的夫人,被相爺厭棄了。
高門大院里的下人,最是擅長看人下菜碟。
先前因裴景玨或多或少的關注而不敢怠慢西苑的人,此刻全都變了臉。
蘇見月與允禮單獨居住的小院,很快便感受到了世態炎涼。
送來的飯食從精致可口變成了殘羹冷炙,甚至時常短缺。
允禮病后需要靜養滋補,蘇見月之前爭取來的雙份補品藥材,也遲遲不見來,即使送來也是最次等的貨色。
這日中午,送來的午膳只有一小碗不見油星的清粥,一碟干硬的咸菜,還有兩個明顯是別人吃剩的、發硬的饅頭。
允禮看著那飯菜,小臉蒼白,沒什么胃口,卻還是懂事地拿起饅頭啃。
蘇見月看著兒子消瘦的小臉和那不堪入口的食物,積壓了數日的怒火終于再也忍不住。
她可以忍受委屈,但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允禮跟著她受苦!
她端起那盤殘羹剩飯,冷著臉直奔大廚房。
廚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管事的老錢嬤嬤一看她來了,手里還端著那些東西,三角眼里立刻閃過一抹輕蔑和不耐煩:“裴夫人有事?”
蘇見月將食盤重重放在案上,聲音冰冷:“錢嬤嬤,這就是給我和允禮的午膳?允禮病體未愈,需要滋補,之前答應過的雙份補品又在何處?”
錢嬤嬤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呦,夫人您這可真是為難老奴了!如今府里開銷大,各房各院都要用度,好的自然要緊著主子們先用。”
“您二位畢竟是客居,將就些也是應當的。至于補品,庫房那邊說最近貨源緊張,暫時沒了,您多擔待。”
“客居?”蘇見月氣笑了,“我是裴長安明媒正娶的妻子,允禮是裴家的血脈,何時成了客居?就算按份例,我們也不該是這等吃食!將就?允禮的身子如何能將就?!”
錢嬤嬤見她還敢反駁,臉色也拉了下來,語氣更加不客氣:“夫人!老奴勸您識相點!真當自己還是什么金貴主子呢?”
“相爺都不管你們了,老夫人那邊也沒話,您就安安分分待著,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別給臉不要臉!趕緊回您那院子去吧,別在這礙手礙腳!”
她說著,竟上手來推搡蘇見月。
蘇見月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心中怒火更盛,下意識地抬手擋開她:“放肆!”
那錢嬤嬤本就是故意找茬,見蘇見月反抗,眼中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光,肥胖的身子軟綿綿地朝地上一倒,隨即拍著大腿嚎哭起來:“打人啦!表少夫人打人啦!老奴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夫人就要動手打殺老奴啊!沒天理啊!”
她這一嚎,立刻引來-->>了廚房內外不少仆婦丫鬟的圍觀,眾人指指點點,大多帶著幸災樂禍和看熱鬧的神情。
“錢嬤嬤好歹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能動手呢?”
“這也太跋扈了。”
“失了寵還這么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