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道袍下的雙腿開始打顫,他比誰都清楚,能讓水脈逆涌催開反季群芳,需要何等恐怖的精神念力。
當唐越淡漠的目光掃來時,他聽見自己三十年修為崩塌的聲響。
“勝負已分。”
唐越指尖輕叩石案,三清鈴突然從張天師懷中破囊而出,懸浮在半空嗡嗡震顫:“道友該兌現賭約了。”
青銅鈴身驟放幽光,張天師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精血:“黃口小兒也配稱道友!”
血色符文順著鈴繩纏繞而上,整座庭院的地磚竟如波浪般起伏。
徐蕭維被家仆眼疾手快拽上臺階,卻見唐越踏著翻涌的地面如履平地,袖中銀芒乍現即隱。
正要掐訣遁走的張天師猛地僵住,七枚銀針在他后頸排成北斗陣形,月光下泛著森森寒光。
“孫家祖墳的厭勝術,咒道人分你幾成贓款?”
唐越指尖拂過鈴身,那些血色符文瞬間蒸騰成霧。
清脆的耳光聲里,張天師精心蓄養的長須齊根而斷。
徐子運突然沖過來橫在兩人之間:“唐先生手下留情!”
他脖頸青筋暴起,余光瞥見姐姐發亮的眼眸,突然想起上月拍賣會錯失的那尊羊脂玉雕,也是這般令人惱火的無瑕之光。
“徐少爺的顏面……”
唐越捻著指尖沾染的符灰輕笑:“值幾錢?”
“唐先生是否有些過了?”青年垂眸整理著袖口,語氣波瀾不驚。
“放肆!你可知自己在和誰對話?”
徐子運的指尖幾乎戳到對方鼻梁:“寧家沒對你趕盡殺絕,還不是靠我們徐家與岳氏斡旋!”
“子運!”徐蕭維低沉的嗓音帶著威嚴。
這位商界巨擘目光深沉地打量著眼前年輕人,方才展現的玄妙手段令他暗自心驚,徐氏當前的困局或許還需此人援手。
轉向唐越時,中年男人換上和煦神色:
“犬子疏于管教,還望海涵。只是張天師今日畢竟是為我徐家而來,若在寒舍有閃失,傳出去實在有損商譽。”
他刻意加重語氣:“即便看在岳老先生情面上也請唐先生高抬貴手!”
這話顯然觸動了關鍵,唐越眉間冷意稍褪:“罷了。”
他手腕輕抖收回銀針,被困住的道袍老者頓時跌坐在地:“若再行不義定不會再饒你!”
“絕不敢再造次!”張天師連滾帶爬逃向門外,道冠歪斜都顧不上扶正。
徐蕭維適時遞上臺階:“今日招待不周,改日定當設宴賠罪。”
見對方轉身欲走,徐家長女連忙拽住弟弟衣袖:“還不快道歉!”
“風水師多得是!”
徐子運別過臉嘟囔,卻被父親抬手制止。徐蕭維轉向女兒時目光溫和許多:“芳瑩,聯系岳老吧。”
望著父兄這般作態,徐家千金攥緊手中絲帕。
她忽然驚覺華服下的淤青,那是今晨更衣時發現的詭異黑線,此刻正沿著腰腹緩緩攀升。
建豪大廈玻璃幕墻折射著正午陽光,唐越站在旋轉門前深吸一口氣。
三天前陳家那份加密檔案顯示,父親生前最信任的安叔就在這棟大樓里辦公。
“麻煩找下安欣董事長。”
唐越將證件壓在接待臺的大理石臺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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