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我會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

“我也會讓你們所有人，都看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一個小時。

在輿論發酵的黃金時代，一個小時，足以讓一個人從神壇跌落地獄，再被踏上億萬只腳，永世不得翻身。

王皓和卓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然而，江旗也只要這一個小時。

他沒有選擇任何酒店或發布會現場，他的舞臺，就是這條被垃圾和污水浸染的、充滿了偏見與惡意的城中村窄巷。

一張從福利院里搬出來的破舊折疊桌，一把吱嘎作響的塑料椅，一個不知是哪家媒體遺落在地上的、還算能用的擴音喇叭。

這就是江旗記者會的全部家當。

他就像一個孤膽的騎士，坐在自己王國的廢墟前，準備迎接全世界的審判。

蘇晚晴和王姐，將李淑蘭院長和幾個嚇壞了的孩子護在身后，站在鐵門內，緊張地看著他。

巷子里，那群瘋狂的“正義之師”見他這副模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囂張。

“搞什么？行為藝術嗎？拖延時間有意思嗎？”

“桌子都快散架了，跟他的臉皮一樣，又破又厚！”

卓峰的幾個小弟更是擠在最前面，將話筒懟得幾乎要碰到江旗的臉，戲謔地問道：“江先生，設備這么簡陋，是經費都拿去‘捐’了嗎？”

江旗沒有理會他們。

他只是不緊不慢地，從自己的雙肩包里，掏出了一臺二手筆記本電腦，和一個小型的便攜投影儀。

他將投影儀對著福利院那面斑駁的、滿是涂鴉的白色外墻。打開電腦，白色的光束，在墻上投射出一塊清晰的屏幕。

做完這一切，他拿起那個破舊的擴音喇叭，湊到嘴邊，試了試音。

“滋啦——”

刺耳的電流聲，讓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們倒要看看，這個已經被釘在恥辱柱上的男人，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江旗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面前一張張或猙獰、或麻木、或好奇的臉，最后，落在了卓峰那幾個小弟的鏡頭上。他知道，卓峰和王皓，一定在屏幕的另一端，欣賞著他們的“杰作”。

“在回答各位的問題之前，”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喇叭，清晰地傳遍了整條巷子，帶著一種冰冷的、不容置喙的穿透力，“我想先請各位看幾樣東西。”

他點了一下鼠標。

墻壁上，出現的第一份文件，是八貓中文網的簽約合同。

甲方：八貓中文網

乙方：天蠶毛豆

作品：《斗破天穹》

緊接著，是一張張密密麻麻的稿費結算單，從第一個月的幾千塊，到上個月的數百萬，每一筆收入，都清晰地羅列在上面。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天蠶毛豆……真的是他！”

“我靠，上個月稿費四百多萬？！寫小說這么賺錢的嗎？！”

江旗沒有給他們太多震驚的時間，他切換了下一張幻燈片。

這一次，是幾大音樂平臺的版權收益單。

歌曲：《童話鎮》演唱者：江旗詞曲：江旗

歌曲：《我的天空》演唱者：江旗詞曲：江旗

一筆筆數十萬、上百萬的版權費，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原來……他真的沒靠蘇天后，這些錢，全是他自己賺的！”一個一直跟風黑江旗的年輕主播，喃喃自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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