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甲殼蟲那小巧的發動機,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嘶吼!
整個車身,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朝著左側那,只有不到半米寬的排水溝,狠狠地甩了過去!
“轟!”
一聲巨響!
甲殼蟲的左側車輪,在與山壁劇烈地摩擦之后,整個車身,近乎于是豎著,擦著前面那輛渣土車的車頭,險之又險地沖了過去!
而就在她沖過去的下一秒!
“砰!”
后面那輛渣土車,狠狠地撞在了前面那輛車的車身上!
兩頭鋼鐵巨獸,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恐怖轟鳴!
如果她晚零點一秒。
此刻,她和她的甲殼蟲,就已經變成,一灘模糊的血肉和廢鐵!
姜畫眉沒有回頭。
她甚至沒有時間,去感受那,劫后余生的恐懼和后怕!
她只是死死地踩著油門,將那輛已經嚴重變形的甲殼蟲,開得仿若一道白色的閃電,消失在了,無盡的黑暗山路之中。
……
一個小時后。
南江市委大樓,九樓。
專職副書記辦公室。
杜立方看著眼前這個,渾身狼狽,衣服上還沾著血跡,臉上卻依舊帶著一種,不屈的倔強的女孩。
他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和憤怒。
“他們,還是動手了。”
他將一杯熱水,遞到了姜畫眉的手中。
“杜書記。”
姜畫眉的聲音,有些沙啞。
“沈學峰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立方嘆了一口氣,走到了窗前,點上了一根煙。
“畫眉,你有沒有想過。”
“為什么三年前,市里那一批新招錄的公務員,只有沈學峰一個人,被下放到了鄉鎮?”
姜畫眉沒有說話。
“因為,他得罪了人。”
杜立方吐出了一口煙圈。
“一個,當時連我,甚至連市委的書記,都得罪不起的人。”
“誰?”
“省里當時分管組織人事的那位副省長。”
杜立方的聲音,壓得很低。
“他唯一的兒子,也參加了那一年的公考。”
“筆試,面試,總分,排在第二。”
“第一名,就是沈學峰。”
姜畫眉的心,猛地一揪!
她終于明白了!
原來,是頂替!
是官場之上,最卑劣,最無恥的冒名頂替!
“可是檔案都在,這種事,怎么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杜立方打斷了她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那位公子的檔案,被連夜替換,直接進入了市發改委。”
“而沈學峰的檔案,則被扣了下來。”
“按照那位領導的意思,是要將他,永不錄用。”
“是我。”
杜立方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愧疚。
“是我當時,覺得這孩子,是個難得的人才,就這么毀了,太可惜。”
“所以,我動用了一些關系,冒著得罪那位領導的風險,把他,安排到了江池鎮。”
“我想的是先讓他在基層待兩年,避避風頭,等那位領導調走了,再想辦法,把他調回市里。”
“可我沒想到。”
他的拳頭,猛地攥緊了!
“那位領導,非但沒調走,反而,步步高升!”
“而他的兒子,也在短短三年之內,坐上了,市發改委,項目審批處,副處長的位置!”
“而沈學峰,卻在江池鎮,被方高宏那樣的地痞流氓,足足欺壓了,三年!”
“是我,害了他啊!”
說到最后,杜立方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深深的自責和痛苦!
姜畫眉的心,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狠狠地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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