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若看著季宴禮那副天塌下來的模樣,語氣緩和了些:“我們之間已經是老黃歷了,如你所說,大家都該往前看,你這樣鉆牛角尖,于你我都沒有好處。”
她頓了頓,視線掃過他蒼白的面容,“而且你不想想自己,也該想想你的父母。他們年紀大了,你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對他們才是最沉重的打擊。”
季家父母對她那么好,舒星若不希望他們余生過得不安穩。
季宴禮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眼中的光彩一寸寸熄滅,最后只剩下死寂的灰。
他沒有再糾纏,只是失魂落魄地轉過身,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那背影蕭索又狼狽,像一條被主人徹底遺棄的喪家之犬。
舒星若收回目光,給前婆婆韋瑛發了條信息:媽,您最近多留意一下季宴禮,他太鉆牛角尖了,一直逼我復婚。我剛剛又明確拒絕了他,他臉色有點怪,我怕他會想不開。
信息幾乎是秒回,韋瑛還是一如既往的爽利:好,我盯著他。你別把那混賬東西的屁話放在心上,我知道瑞祥最近忙得要死,你要注意好身體。
韋瑛是個明白人,舒星若既然選擇離婚就絕不會回頭,只有她那傻逼兒子以為逼迫她就會回頭。
舒星若除非腦子進了一萬噸水才會復婚。
嗯,謝謝您的關心,有空我帶許許回來看你們。
舒星若看著手機屏幕,不禁失笑。
她跟季宴禮這段失敗的婚姻里,最大的收獲,就是得了這么一對明事理的神仙公婆,還有一個許許那么可愛的小機靈鬼。
推開家門,一股熟悉的藥香混合著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驅散了她一身的疲憊。
舒延兆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著一本厚厚的醫書,見她回來,立刻放下了書。
“外公。”舒星若換了鞋走過去,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喜悅。
“看你這眉飛色舞的樣子,容澤那小子有動靜了?”舒延兆的眼睛瞬間亮了。
舒星若迫不及待地將蘇容澤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連腦電波的曲線如何變化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舒延兆聽得喜上眉梢,一拍大腿:“我就說容澤那孩子對你情根深種,你一去,一按摩一聊天,他的求生欲不就來了?顱內活動都活躍了,好事,天大的好事!明天上午我們再一起去給他看看,搞不好明天就能醒。”
他上下打量著舒星若,心疼地皺起眉:“他要再不醒,你的身體都要先垮了。估計他自己也心疼了,正努力地想睜開眼看看你呢。”
這幾天舒星若確實食不知味,今天從早上到現在,肚子里也就一個面包和一瓶牛奶。
午飯晚飯都沒吃,手都在發抖,但就是吃不下。
舒延兆早就吩咐廚房給她做了加了補氣血藥材的佛跳墻,此刻正冒著熱氣。
“去洗手,趕緊過來吃飯,”舒延兆不容置喙地把她按在餐桌前,“你現在不好好吃,身體怎么撐得住?你要是把自己熬垮了,等容澤醒來,看到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想把他再嚇暈過去嗎?”
舒星若點點頭:“好,我吃。”
可她胃口實在太差,在舒延兆的監督下,也只勉強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舒延兆心疼地直搖頭,又讓傭人端來一碗燉好的燕窩。
“這個必須喝下去,滋陰養顏的。看看你這臉色差的,跟難民似的,等容澤醒了,還以為你去非洲打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