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若差點從床上彈起來,又顧忌著蘇容澤的傷,硬生生憋回去了。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可是我跟你求的婚!”
蘇容澤看著她又氣又急的模樣,心里的陰霾卻還是揮之不去。
他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身體的虛弱讓他前所未有地缺乏安全感,生怕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鏡花水月。
他垂下眼睫,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脆弱與自卑:“可我總覺得你當時是不是純粹因為感激我救了你,才急著要嫁給我。現在連我們自己的婚禮,你都沒有一點期盼。”
聽他這么說,舒星若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粉拳攥起,毫不客氣地捶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呸!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她越說越氣,像只炸了毛的小貓:“我成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去想那些繁文縟節?瑞祥的新藥馬上要開發布會,行止那邊一堆報表等著我看,回來還要給你這個大爺按摩復健,你當我是鐵打的嗎?三頭六臂的哪吒都沒我能干!”
一連串的抱怨像爆豆子一樣砸下來,蘇容澤卻聽得怔住了。
原來是這樣,是她太累了,是自己想歪了。
一股難以喻的羞愧涌上心頭,他竟然用這種齷齪的心思去揣測她,誤會了她。
他伸出臂膀,一把將她撈進懷里,緊緊抱著,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卑微得道歉:“對不起,若若,是我混蛋了。是我患得患失,是我不好。”
舒星若在他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悶悶地威脅道:“哼,知道就好。下次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捶扁你。”
蘇容澤聽著她嬌嗔的語氣,心情徹底放晴,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他湊到她耳邊,氣息溫熱,語氣里帶著不正經的痞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呸呸呸!”舒星若立刻捂住他的嘴,急得眼圈都紅了,“不許胡說!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你再敢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我跟你沒完!”
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蘇容澤心中一暖,拉下她的手,低頭吻上她柔軟的唇。
這個滿含情欲,還帶著無盡的珍視與深情,綿長而溫柔。
良久,他才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鄭重承諾:“好,都聽你的。以后我再也不瞎說了,要陪著你,一直到老。”
第二天上午,舒星若神清氣爽地回到瑞祥上班。
蘇容澤出院了,她心頭最大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整個人都樂呵呵得。
然而,這份好心情在踏入地下車庫時,就被打了個折扣。
一輛銀色賓利旁,站著一個熟悉又落魄的身影。
季宴禮眼下掛著兩團濃重的烏青,眼皮還有些浮腫,一看就是整夜沒睡好,甚至還偷偷哭過的樣子。
曾經意氣風發的季總,此刻看起來像一只被雨淋濕的大狗,可憐又可笑。
看到舒星若,他強打起精神,率先開口,語氣僵硬:“你終于舍得來公司了。”
舒星若心情好,懶得跟他計較,唇角一揚,笑得明媚:“嗯,我老公出院回家了,我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老公”這兩個字,像兩根鋼針,狠狠扎進季宴禮的心里。
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幾乎是咬著牙說:“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
舒星若無辜地眨眨眼,還俏皮地吐了下舌頭,故意做出“我好怕怕”的樣子,心里卻樂開了花。
“行,行,行,不提,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