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沈嘉月身上潰爛的范圍越來越大,身上的異味越來越濃,即使撲再多的香粉也掩蓋不住。
但她早已不在乎了。
她就是要拉著所有人一起爛掉!一起下地獄!
終于,沈嘉月的身體終于徹底垮了。
持續的高燒耗盡了她最后一點元氣,身上的潰爛處流著黃綠色的膿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她躺在床上,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林家人早已對她避之不及,除了每天扔一點吃的喝的在她門口,根本不敢靠近那間小屋。
林國強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身體某系部位發紅發腫,跟沈嘉月的情況很像,林德貴請來了村里的赤腳醫生給林國強檢查,結果居然是臟病。
不僅僅是林國強,之前和沈嘉月發生過關系的那些男人,或多或少也都出現了一些癥狀。
赤腳醫生來過林家之后,林國強得臟病的事情很快就傳出去了,再結合六里村不少老光棍出現同樣的情況,矛頭直接指向沈嘉月。
如今林家徹底成為了六里村瘟疫一般的存在。
至于沈嘉月,要不是怕她身上的臟病傳染給自己,估計早就有人想把人趕出去了。
反倒是那個被她自小拋棄,時常打罵的孩子,還偶爾會給她送點吃的。
或許是出于對“母親”本能的依戀,孩子會偷偷趴在窗戶上,怯生生地看著床上那個形容枯槁的女人。
天氣越來越熱,沈嘉月躺在床上,身上腐爛的創口上,時不時的有蒼蠅飛過來叮咬一下。
她一動不動,雙眸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神情木訥。
終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意識彌留之際,沈嘉月眼前走馬燈般地閃過自己的一生。
出生在城里優渥的家庭,也曾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再后來,她下鄉到六里村,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她在分配農活的時候,總有人來幫她。
后來想方設法的回省城,主動勾引林國棟,再到被當眾揭穿時的羞憤,逃離村子時的狼狽……
未婚懷孕,被父母放棄,生下孩子之后,獨自跑到北城,從秦淮安那邊獲得人脈,增長見識,再到港城……紙醉金迷。
以及墮入深淵的掙扎……
最終,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沈書寧那張平靜、從容、甚至帶著一絲憐憫的臉上。
“嗬……嗬……”
她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響,干裂的嘴唇蠕動著,卻連一個清晰的音節都說不出來。
極度的不甘和怨恨,成了她最后的情感。
第二天上午,一個平時跟沈嘉月有染、貪圖她偶爾給點小恩小惠的隔壁村老光棍劉老四,喝多了酒,又想起這個雖然有病但頗有幾分風騷的女人,晃晃悠悠地摸進了林家院子,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房門。
一股濃烈到極致的惡臭撲面而來,熏得他酒都醒了一半。
煤油燈的光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劉老四顫抖著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一片死寂。
“啊!!!”
劉老四嚇得魂飛魄散,猛地縮回手,連滾帶爬地跌下炕。
他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去,只見沈嘉月直挺地躺在炕上,眼睛瞪得極大,幾乎凸出眼眶,里面充滿了凝固的恐懼和怨毒。
女人的臉上、脖子上布滿了可怕的潰爛和紅疹,嘴唇青紫,早已沒了呼吸。
死人了!
-->>要是被人知道,他肯定脫不了干系!
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