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之間是可以相互吸引的。
就像弗雷曼男爵一眼就注意到了雅典娜一樣。
那個披著斗篷的女孩子如同一柄利劍一般凜然佇立著,散發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百戰勇士般的氣勢,很顯然這是一位真正的戰士,還有著讓人驚艷的美麗容顏,如果自己年輕三十歲,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展開追求攻勢吧……
心中這樣想著,弗雷曼男爵稍稍回憶了一下自己堪稱精彩的年輕時的往事,唏噓了一番。
如今的他,早就已經過了渴望女人懷抱的年紀,當年威名赫赫的紅男爵如今像是一個慈祥的祖父,將自己的戰場從血肉橫飛的沙場轉移到了這個寧靜偏遠的小鎮,協調著鄰里的糾紛,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他在這里收獲到了另一種尊敬和信任,不同于袍澤們無需語的生死托付,但寶貴程度卻絲毫不遜色于前者。
但偶爾,老男爵還是會披上自己的戰甲,挺起騎槍,在鎮外的平野上跑上幾個來回,也會去傭兵工會,與那些粗魯卻豪爽的男人們痛飲幾杯,大醉之后掰掰手腕,玩玩摔跤,在充滿酒精和雄性荷爾蒙的氣氛中緬懷一下昔日的光景。
戰士的靈魂永不消逝,只是在漸漸老去。
他向雅典娜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不管怎么說,去認識一下也好,這個小鎮地處偏遠,難得有如此水準的戰士到來,而且還是個美麗的女孩子。就算僅僅抱著欣賞的目光去交流,那也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事情,畢竟帶刺的玫瑰只要不去摘取。單純欣賞的話還是很養眼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弗雷曼男爵突然聽到背后傳來一句喊聲。
“弗雷曼男爵,這個家伙您認識嗎!”
誰啊?他狐疑地回頭一看,然后嚇了一大跳。
一個奇怪的人形物體,背后好像綁著一塊鐵皮罐頭,就像是童話故事中出沒于城市下水道和大海珊瑚底揮舞著奇怪兵器的烏龜人一樣,又像是沙灘上的寄居蟹――鐵皮罐頭的四肢緊緊地纏繞在人形物體的身上。而人形物體的雙手也緊緊地扣著鐵皮罐頭的腰部,兩只生物貌似構成了可疑的共生關系,但行動準則顯然出現了沖突。此時此刻正在內訌著,只見負責走路的人型生物正原地轉著圈,而鐵皮罐頭扭啊扭,還試圖將鎖鏈手套的手指插進人形物體的鼻孔……
弗雷曼男爵木然回過頭。這個家伙老夫才不認識。
但很顯然。有人認識這個家伙。
他回頭的瞬間,就聽到耳邊嗚嗚的風響,一道黑色的影子迅疾閃過,雖然只是倉促的一瞥,但弗雷曼男爵駭然發現,那位冷若冰霜散發著劍圣般氣勢的女孩子突然露出了足以令萬物復蘇的溫暖笑容,張開雙手,向那邊的雙生生物撲去:“西格瑪!”
軟妹顯然名花有主。弗雷曼自己雖然沒什么欲念,但是還是感到一絲絲悵憾。
“姬莉為什么掛在西格瑪身上?你們在玩什么游戲?我也要玩!”冷艷淡漠的女戰士用少女般活潑可愛的嗓音這樣叫喊道。
“……噓。小聲點,這樣是不禮貌的。”那個被稱為西格瑪的男人費力地伸出了一只手,揉了揉少女的腦袋,“而且這不是什么游戲,因為姬莉穿著盔甲,就算貼得再緊也沒有任何值得高興的地方,雅典娜要是喜歡的話,下次我背你……哦靠,你別用力夾!快斷了!”
這家伙比我年輕時還會玩啊!弗雷曼男爵目瞪口呆,這時他才發現,原來掛在男人身上的鋼鐵掛件竟然是一位女騎士,由于臉被擋住了,所以看不清她的樣子,但他還是注意到了騎士少女那折射出奇異光澤的粉色頭發,等等,她的名字叫姬莉,難道?
不會這么巧吧……她現在不是應該在教廷嗎?
他滿心疑惑地向三人走去,試探地問道:“……是莉莉安奴嗎?”
掛在男人背后的鐵皮罐頭一抖,一股明顯經過變聲的聲音尖聲尖氣道:“您認錯人了,弗雷曼大人,這里沒有那位擁有如此可愛名字的美麗少女,只有一個流氓般的死靈法師,天然呆的乳牛少女,以及一個正直恭謹卻充滿憐憫之心的圣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