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望著天花板上的壁畫靜靜出神。※%※%點※%小※%說,
周圍的墻壁回蕩著大紅衣主教們的談論聲,空氣中的光元素感應著他們起伏的語調,像光之精靈一樣活躍著,雖然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能用圣光制造出一個足以照亮方圓書里的濃烈光源,但主教們依然遵從古老的儀式和禮節,每人提著一盞小小的油燈,閃爍的燈光映照在一張張蒼老溫和的面孔上,令他們一個個看起來宛如圣徒,那光又驅散了周圍的黑暗,也令他們長長的影子出現在光明的暗面。
光明照耀身軀,榮耀滌蕩自身,卻在身后留下黑暗的影子,正如內心的暗面。不要視而不見,要時刻警醒,不要讓輝煌的圣光成為蒙蔽雙眼的傲慢。
這是初代教皇的訓誡,他們時刻謹記于心。
西格瑪從姬莉那里了解到這個典故和主教們提燈儀式的由來,但比起這個,他對聚集于此的大紅衣主教們更感興趣,死靈法師在光與影的交錯間辨認著每一個大紅衣的面孔,而諾倫信仰世界中最為強大的一群人也注意到了他,畢竟在一團團輝煌耀目的靈魂中間,那一團沉寂卻凝重的黑暗非常令人矚目。
發現西格瑪后,他們先是驚訝,然后流露出善意的笑容,向他點頭示意,卻不貿然上前攀談,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此刻位于云中城的幾乎全部的大紅衣主教都聚集于此,為了一個特殊的儀式,那意義重大。后果同樣重大――作為樞機會議的成員,教廷的決策階層。他們都知道教廷此刻面對的困境,與教皇做出如此選擇的意義。
對此他們的反應不一。有人面露欽佩,有人心生惋惜,有人憤憤不平,有人低聲安慰,他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討論此事,從竊竊私語,到大聲議論……顯然比起西格瑪這個死靈法師而,他們更關心自己的領袖甚至摯友。
“我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一位大紅衣主教大聲道,“教皇是光明教廷的統治者和守護者。但我們也是!這間教堂自古以來,從沒有外敵入侵致使教皇退位甚至犧牲的先例!帶領我們守護圣城是圣座的責任,帶領我們向那個圣殿復仇,同樣是他的職責!”
另一位大紅衣主教搖頭道:“拉馬斯……我承認圣座是一位出色的教皇和仁慈的精神父親,但我同樣認為,也許正是因為他在外交方面的保守甚至懦弱,才令這些年來教廷的影響力和威懾力大為下降,甚至招惹到了那些狂妄之徒的敵意和惡意――倘若教廷能對任何不懷好意者予以堅決且致命的回擊,那個自稱圣殿的組織。又怎么敢挑釁我們呢?”
“但是……”又有一位紅衣主教反駁道,“我們是光明教廷,父神在人間的居所,他的追隨者。他的孩子。堅固的堡壘和強大的騎士團只是為了打擊邪惡、保護信徒以及守衛父神子民在人間的暫居之地,而非是用來炫耀武力、欺壓列國。如果我們像世俗的國家那樣好勇斗狠,不停卷入紛爭。恐怕會在傲慢中漸漸迷失自我,淪為權力和**的傀儡。”
“而且……”又有一個聲音插道。“前幾個月針對圣殿的行動,樞機院與九環眾議院、翡冷翠聯席會議以及阿特拉斯虛夜宮交換過情報。我們都知道這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敵人擁有著狂熱的信條、極端的行為方式和巨大的力量,圣殿門徒們顯然有明確的目標、嚴密的組織和強大的行動力,摧毀教廷應該是他們經過周密計劃后做出的決定……將他們的動機武斷地歸結為圣座外交策略的失敗,我實在不能茍同。”
“恕我直,巴格爾主教,事實上樞機院會與法師們交換情報,在我看來就是外交失敗的一種。鼓吹毫無約束的自由、以商業手法掠奪財富的元素法師們,以法術力量玩弄生靈、培育高產作物、褻瀆創世領域的德魯伊們,以及以生靈之身行走死亡領域、操縱死者的死靈法師……法師們對父神缺少應有的敬畏之心,他們只相信自己的智慧和魔法,因為缺少必要的信仰約束,他們是這片大陸上最危險的人。那威脅著云中城安全的煉金炸彈,不就是邪惡的魔導技術失控后的產物嗎?如今的人類根本無法掌控那種力量,教廷應該干涉魔導技術的發展,讓法師們暫緩腳步,仔細考慮每一個研究的意義和后果,而不是像圣座那樣,與法師國度展開合作,甚至直接鼓勵魔導技術的發展,他這是在自掘墳墓!”
大紅衣主教們在平和卻堅定地爭吵著。
西格瑪在一旁靜靜傾聽,他驀然想到前兩天教皇陛下的抱怨……灰衣修士和黑衣修士中的一部分人,對他的外交策略有所不滿,看來在樞機主教團中,也不乏這樣的聲音,教廷的圣職者似乎分成了三大派系,白衣修士視自己為圣光的捍衛者,黑衣修士自稱是父神的看守犬,灰衣修士則自認為是福音的傳播者,他們有著不同的職責和信念,并據此而行動,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的行動和想法可以使教廷變得更好,于是分歧因此而來。
有分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對的。
死靈法師瞇起了眼睛……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了大裁決長的面孔
,這個男人自初次見面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如鐵石,手段殘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昨天他離開教皇辦公室時的眼神令死靈法師感到不安――克雷芒實在不是一個肯輕易放棄的人。
他到底會干些什么呢?西格瑪理不清頭緒,這兩天他甚至在惡意地猜測如果大裁決長就是圣殿的叛徒和內應的話,究竟會怎么樣――然而他也覺得這個念頭很荒謬,傳奇強者何等驕傲。意志又是何等剛強,怎么會被圣殿所驅策。反過來傷害他的同袍……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圣光其實是一種很唯心的力量。一個對教廷不懷好意、甚至想要將其毀滅的圣殿叛逆,又怎么能夠晉升傳奇?首先,他就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關。
所以,這個念頭短暫地升起,就被西格瑪隨手掐滅了,死靈法師將這種念頭的出現歸咎于自己的熊孩子心態,因為他與大裁決長交惡,左右看這個老王八不順眼,所以心中借著惡意產生了這樣的念頭――如果丫是圣殿叛徒。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地弄死他了……
所以……克雷芒雖然不是個東西,但對教廷應該很忠誠……對吧。
屬于忠犬攻嗎……恰好與教皇這個悶騷受湊了一對cp……哦哦,我擦,原來如此,兩人名為摯友,實為基友啊,所以教皇決定死球時他發這么大的火……
因為實在無聊,所以西格瑪在腦內胡亂編造著教皇和大裁決長的基情往事以及腐段子,老實說。在一群大紅衣主教身邊編排他們的老大,這種感覺真是有點刺激。
想想西格瑪的處境吧,他身為一名死靈法師,此刻在一件寬敞的地下石室中。混在二三十個一身渾厚圣力的大紅衣主教的隊伍里,特么的個個都是圣域強者,如果這些老家伙一時興起想要中出叛徒的話。結果真是不能再糟糕了……雖然這種事情不大可能發生,但人類是一種擅長腦補的動物。所以西格瑪就有點心慌,這無關于仇怨和立場。純粹是一種情感上的無助,為了排解這種壓抑的心情,他不得不出此下策,通過在腦海中編造兩位教廷領袖的bl情節,以達到從戰略上藐視敵人的目的。
事實證明,這種方法很有效……
話說這間石室在教皇宮底下,是直通大天使號的門戶,這一二百年來據說得到允許參觀這里的非教廷人士不足百數,我們不得而知那些先輩們待在這間石室、等待觀光儀式開始時腦海里在想什么――也許有人在慨嘆教廷的自信與大方,有人在暗笑這些神棍被圣光燒壞了腦袋,有人在暗罵這些家伙的毛病就是多,參觀個大天使號都要什么狗屁儀式……然而無論如何,能與一群大紅衣主教站在一起,在腦海中編造著兩位傳奇強者不得不說的愛情往事的家伙,貌似就只有一個人了……
西格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心想要不要回到阿特拉斯后,拿這件事情跟薩格拉斯他們吹吹逼,關于大裁決長的陰謀什么的想法,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后他就聽到了清脆的腳步聲,那是金屬鞋底敲擊石板地面的鏗鏘。
他與大紅衣主教們一起向地下室通往外界的、寬大的臺階方向望去。
西格瑪先看到一對銀白色的金屬長靴,長長的護脛直至膝蓋,護住整個小腿,藍色的寶石點綴其中,構筑出圣力的紋路,一道道奔流不息的光在甲胄的表面閃爍,織就神秘的花紋,隨著這位騎士的走下,一身華麗無比的圣武具也露出全貌……這是窮極凡人想象也無法全部描述的華貴,兼具力量與美感,凱達林水晶構成了強勁的能量系統,繁復的圣紋代表著一個個循環往復、環環相扣的圣印,那一身澎湃彌散的圣力波動說明了這件圣武具的功能是何等強大,最令人震驚的是……這是一件為女性打造的圣武具,無論誰一眼都能認出,這副強大的戰甲在追求卓越性能之余,還能將女性形體的美感以及身披圣甲的英武之氣完全映襯出來,簡直帥到了極點。
而且沒有賣肉,從上到下,除了臉之外,完全沒有露出來的地方,將每個地方都好好防御了――并沒有那些什么女神圣衣啊蝶舞套裝啊戰士擁抱啊之類的坑爹裝備,明明說是胸甲板甲重甲,結果露奶露大腿露腰露屁股,仿佛在向所有身材不好的女性敵人發出無情地嘲諷:嘿,矮平癟,你丫敢往這里砍嗎?
西格瑪連連點頭――雖說女性露肉是喜聞樂見的視覺盛宴,但這圣武具沒有這么下作,說明設計者是個正直的好人……這是相當值得肯定的事情。
因為。穿著這身圣武具的人叫姬莉。
騎士少女一步步走下來,她雙手包裹在厚重的重型護手中。平舉著一柄流轉光輝的重劍,也許是與這套圣武具配套的圣器裝備。姬莉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肅穆,以最標準的騎士禮儀,一步步走下臺階,那身令人無法忽視的輝煌重甲彌散著神圣的光環,將她的俏臉映襯出令人心折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