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的晨光剛漫過城墻,城防營的院子里就圍滿了人。巴圖帶著五十名契丹勇士,正與張猛的侍衛一起,手指在流民名冊上反復劃過,紙頁邊緣都被翻得發毛。經過兩日排查,已有三名東宮潛伏者落網,可據俘虜招供,城里至少還藏著五人——都是太子安插在云州多年的暗線,像埋在土里的毒刺,不知何時會突然發難。
“王爺,這是新核對出的可疑人員名單。”張猛將一份折得整齊的名冊遞到李恪面前,指尖重重點在“王二”“李四”兩個名字上,語氣里帶著幾分凝重,“這兩人自稱是來互市的綢緞商,可屬下查了他們的賬本,進出貨記錄全是假的——上個月說從長安運了五十匹云錦,可長安的綢緞莊根本沒這筆單子。更可疑的是,他們住的迎客來客棧,昨夜還偷偷給城外送過信,送信的伙計已經被咱們扣下了。”
李恪接過名冊,指尖在兩個名字上輕輕摩挲,眉頭不自覺地蹙起。他走到院墻邊,望著城南的方向——晨光中,迎客來客棧的酒旗正隨風飄動,粉白的墻面上還畫著招攬客人的山水圖,看似尋常的院落里,卻藏著東宮的眼線。“派人盯緊了嗎?”他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屬下派了五個最機靈的侍衛,扮成住店的客商盯著,”張猛連忙回答,語氣里帶著幾分謹慎,“可這兩人太警惕了,昨夜送完信后就一直關在房間里,連飯都是讓伙計送到門口,連面都不露。”
李恪深吸一口氣,草原的晨風帶著砂礫,刮得臉頰微微發疼,卻讓他紛亂的思緒清醒了幾分。“別等了,現在就帶人去抓。”他轉身看向張猛,眼神堅定,“咱們剛化解契丹的危機,東宮的人肯定急著把消息傳回長安,再等下去,他們要么跑了,要么會狗急跳墻,說不定還會對百姓下手。”
“是!”張猛應聲領命,轉身就要召集人手,卻被李恪叫住。
“帶上十名契丹勇士,”李恪補充道,目光掃過巴圖帶來的勇士,“讓巴圖親自帶隊——東宮的人說不定認識咱們的侍衛,契丹勇士的裝束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