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寧眉頭皺了起來,定定看著她。
    這一次由著她去。
    許答應紅了眼眶,大著膽子抬眸看向榕寧道:“嬪妾想問……想問一件事。”
    “溫嬪娘娘和李公公……”許答應尷尬地掠過,“溫嬪娘娘出了事兒,宮里頭已經傳開了。”
    “人人都落井下石,數落溫嬪的不是,嬪妾也想說一件事。”
    “嬪妾知道當年溫嬪陷害純妃娘娘是因為她的那個孩子,其實不是純妃娘娘害死那個孩子的,那個孩子本來就是個死胎!是個死胎啊!純妃娘娘是冤枉的!”
    “你……什么意思?”榕寧眉頭皺了起來。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一縮,她今晚本來想在御河邊的花棚里將三年前的那一樁案子揭露出來。
    只是瞧著蕭澤眉眼間積攢的戾氣和疲憊達到了極致,她決定見好就收。
    她得給蕭澤一個喘息的時間,若是接二連三告知蕭澤不好的消息,非但救不了純妃,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她今晚的好好想想,沒想到這樁公案居然由一個宮里頭名不見經傳的許答應提了出來。
    她忍住了心頭的觸動,淡淡看著她道:“三年前的懸案,你找本宮?”
    “純妃娘娘當年犯了重罪,如今被打入冷宮,那是她咎由自取!”
    “不是的!”許答應抬高了幾分音調,臉上露出罕見的決絕。
    “寧妃娘娘,不是的,三年前……三年前……”她低下了頭,“溫嬪……不……那時她剛剛封妃,和江太醫私會,嬪妾撞見了的。”
    “哦?”榕寧微微挑眉,頓時來了興致。
    當真是瞌睡,有人送來個枕頭。
    她正愁怎么在皇帝面前挑出來純妃娘娘三年前殺害皇嗣的冤案,這不就有人送過來了。
    即便是沒有眼前的許答應,她也會找一個人順著溫嬪垮臺的勢頭,站出來說這件事情。
    既然有人主動說,何樂而不為?
    榕寧沖蘭蕊打了個手勢,蘭蕊笑著上前扶起了許答應,還端了一盞熱茶給她。
    隨即蘭蕊退到了暖閣的門外,將門輕輕關上。
    里面只剩下了榕寧和許答應。
    許答應許是喝了一口熱茶,膽子大了許多。
    “嬪妾無意間撞見溫氏和江太醫私會,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溫氏說她懷了孩子,江太醫要帶溫氏走,后面的嬪妾也不敢聽下去,就偷偷溜走了。”
    “當初純妃娘娘被溫氏誣陷說謀害皇嗣,嬪妾知道那不是真的,純妃娘娘人很好的,不會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況且根本就不是皇嗣!”
    榕寧看著她淡淡道:“說下去。”
    許答應似乎得到了鼓勵,卻是淚流滿面:“嬪妾對不起純妃娘娘,嬪妾那個時候不敢說這些,當初她們……溫貴妃,蕭貴妃,便是皇后都要純妃娘娘死!”
    “嬪妾實在是不敢替純妃娘娘出頭,嬪妾害怕……嬪妾的爹爹僅僅是個知縣,若是得罪了溫家和蕭家,還有王家,哪里還有活路?”
    “嗚嗚嗚……嬪妾……”
    許答應放下茶盞,突然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臉都抽紅了。
    她大哭道:“嬪妾不是人,嬪妾罪該萬死!”
    榕寧眉頭微皺,冷冷問道:“這些事……你為何告知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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