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丞立刻對劉滾道,“劉將軍,你熟悉海情,立刻召集最好的水手最堅固的海船。
備足清水糧秣由你親自帶隊,前往南海尋找赤焰島采集烈陽珊瑚。
不惜一切代價。”
“末將遵命。”劉滾深知責任重大,毫不遲疑領命而去。
陸丞又對莫道:“莫先生,立刻將我們帶回的赤石粉送入宮中。
由白先生調配全力延緩陛下毒性。”
“是。”
安排完救治之事,陸丞強壓心中焦灼,開始處理積壓的政務。
無相雖除但其遺毒造成的影響仍在發酵。
戚廣文匯報,嶺南前線失去無相操控的毒卒雖攻勢大減。
但殘余數量依舊龐大,清理起來異常困難,且部分區域出現了新的規模較小的疫情。
各地州府上報,因之前漕運黑罐事件及海盜襲擾,東南商路受阻。
鹽鐵等重要物資供應緊張,物價飛漲,民怨漸生。
更讓陸丞心驚的是,北疆探子傳回密報。
韃靼各部似乎得知了大周內部動蕩的消息,正在頻繁調動兵馬,蠢蠢欲動。
內憂外患齊聚一堂。
而皇帝生命垂危,更是讓這一切雪上加霜。
陸丞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坐鎮攝政王府,一道道命令發出,調集資源穩定物價,督促各地防疫。
加強邊境戒備。
如同一個救火隊員四處撲救燃起的火焰。
時間在焦灼中一天天過去。
皇宮內在白石和赤石粉的努力下,武安帝的病情暫時穩住。
沒有繼續惡化,但也未見好轉終日昏睡。
派往南海的劉滾,則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朝中開始出現一些不安分的竊竊私語。
有人認為皇帝恐難痊愈提議早立儲君,甚至有人隱晦地提出,若皇帝不測當由攝政王。
此雖未明說,但其意不而喻。
陸丞對此類論一律嚴加斥責,壓下不表。
他知道,此刻任何關于皇位繼承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引發更大的動蕩。
一個月后就在陸丞幾乎要絕望之時。
一艘傷痕累累的海船終于駛回了津門港口。
劉滾回來了。
他帶回了整整一箱色澤火紅、形態奇特的珊瑚,正是烈陽珊瑚。
但同時他也帶回了一個噩耗。
前往赤焰島的船隊遭遇罕見風浪和詭異暗流,數艘船只沉沒數百名精銳水手葬身大海。
他是歷經九死一生,才僥幸帶著珊瑚返回。
陸丞看著那箱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珊瑚。
又看著劉滾憔悴不堪布滿風霜的臉。
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將士們的犧牲朝廷絕不會忘。”
烈陽珊瑚被火速送入宮中。
白石立刻以此為主藥,配以其他珍稀藥材開始煉制解藥。
七日后解藥出爐。
喂服之下,昏睡月余的武安帝終于悠悠轉醒。
消息傳出舉國歡慶。
籠罩在金陵上空的陰霾,似乎瞬間消散了大半。
皇帝雖然虛弱但神智已清。
他得知事情經過,對陸丞感激涕零,在病榻前緊緊握住陸丞的手哽咽難。
陸丞看著劫后余生的小皇帝,心中亦是感慨萬千。
這場由無相掀起的滔天風浪,終于暫時平息了。
南召需安撫嶺南待重建。
海盜未肅清漕運待疏通,北疆隱患猶在朝中暗流未止。
他抬頭望向北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宮墻,看到了那廣袤而并不安寧的天下。
無相死了,但大周面臨的挑戰遠未結束。
他這位攝政王的路還很長。
武安帝轉危為安,朝廷上下暫松一口氣。
然陸丞深知,內外困局并未隨之化解。他于攝政王府召見核心臣僚。
“陛下雖已無恙,然龍體尚虛,需靜養些時日。”
陸丞坐于主位開門見山,“眼下諸事繁雜,需諸位同心協力。”
莫率先開口:“王爺,南召段素英遣使送來國書,正式請藩,并進獻貢品清單。
其國內受毒害甚深,請求減免三年貢賦,并希望大周能援助藥材糧種助其恢復民生。”
陸丞頷首:“準其所請。
南召新附當示以恩信。
著戶部、工部酌情調撥所需物資,由戚將軍派兵護送入境。”
戚廣文應道:“末將領命。
嶺南前線,殘余毒卒已清理十之七八,然山林間仍有零星隱匿,清剿尚需時日。
另部分中毒較淺的兵卒,經赤石粉調養已有好轉跡象。”
“此乃好消息。”
陸丞看向白石,“白先生,解毒之事還需您多費心。”
白石捻須道:“王爺放心,老夫定當盡力。
烈陽珊瑚藥效顯著,老夫已據此改良方劑,可推廣于軍中及南召。
只是此物稀少難以普及。”
“能救多少,便是多少。”
陸丞道,轉而看向劉滾,“劉將軍,東南海疆情況如何?”
劉滾面色凝重:“回王爺,紅毛夷海盜雖遭重創,但其主力未滅,依舊盤踞外海伺機而動。
漕運雖已恢復,然商船屢遭騷擾海商惶恐,長此以往恐影響東南財賦。”
“海盜不除海疆不寧。”
陸丞決然道,“劉將軍,著你重整水師打造戰船,籌備錢糧待時機成熟,本王要你徹底肅清東南海域。”
“末將必不負王爺所托。”劉滾精神一振。
這時,兵部尚書呈上一份密報,憂心忡忡道:“王爺,北疆八百里加急。
韃靼可汗統一諸部秣馬厲兵,似有大規模南犯之意。
邊關諸將請求增兵備戰。”
眾人聞神色皆是一緊。
北疆若起戰事,則大周將陷入南北兩線作戰的窘境。
陸丞沉吟片刻,問道:“戶部,國庫情況如何?”
戶部尚書出列一臉苦相:“王爺,近年來天災人禍,平定嶺南南召籌建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