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寒換下了那身玄色的長衫,
身著藍色紋繡青竹的儒衫,斂去了所有的棱角,多了幾分文質彬彬的雅。
聞淺淺勾唇。
“一名丹師,竟然還會召靈?”
祁凰心口煩躁,
“這與你何干?王爺來此,難不成也是順路,也是我多心猜忌?”
墨云寒抬手指了指院內。
“巧了,本王來此買藥,沒想到看到鳳九丹師另一種本事。”
祁凰沖他翻了個白眼,不愿跟他再說話。
墨云寒卻又道,
“出宮之后,本王倒是了解了一下鳳九丹師入宮前的事,走投無路被擄春香院,恰好結識了貴妃娘娘的父親,又恰好供奉了丹藥被皇上知曉,城東說書的秀才,都不敢這么寫話本。”
祁凰瞥了他一眼,
“就是如此巧合,王爺若覺得我有問題,盡可稟報皇上斬了我的腦袋。”
墨云寒上下打量著她,卻不再說話。
人也不走,就那么看著她。
看得她渾身發毛,手臂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可對方說是來買藥的,她也沒資格攆人。
這一炷香的時間,甚是煎熬。
等院門再次被打開,她幾乎想都沒想就沖了進去。
有了旁人在,她總算呼吸順暢了些。
蔡老頭顯然哭過,擦著眼角對突然多出來的一人并沒有多想。
還以為二人是一起的。
他走到祁凰面前拱手行禮。
“多謝姑娘了卻小老兒的遺愿,我這便去給你拿壬竹。”
祁凰攔住他,側頭看向墨云寒。
“你不是也來求藥嗎?說吧,要什么?”
墨云寒淡笑道,“與你一樣。”
蔡老頭在二人身上來回看了看,忽地搖了搖頭。
想起了自己尋死的女兒,還有那些傷心的往事,忍不住勸道,“人間一遭,能得一知心之人,是萬幸,切莫錯過,追悔莫及。”
說完嘆了口氣,進了屋。
祁凰根本沒聽見去他說的話。
只皺著眉盯著墨云寒,
“你也要壬竹?做什么?”
墨云寒并不知道壬竹是什么?
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是本王的王妃要。”
祁凰心里一滯,聲音越發的冷。
“那怕是讓王妃失望了,蔡老已經答應將壬竹給我,你去別處尋吧。”
墨云寒好奇,
壬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眼瞅著蔡老頭從里屋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木盒子。
剛走近,他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郁的血腥味。
祁凰立刻將盒子接過,打開看了看成色,
整顆珠子,已經潤養出紅色,品相極好,且價值不菲。
她將從皇上那里要來的銀子全塞了過去。
“我不會白拿,您收著。”
說完她就準備離開。
蔡老頭卻叫住她。
從懷里摸出另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這個,送給你們吧。”
他將盒子打開,
里面放著兩塊石頭,
已經雕刻成印章的形狀,但是沒有刻字。
“這是我為我女兒尋到雞血石,是完整的一塊上面截下來的唯一的兩塊,我本想等她尋得良人時贈予他們,沒想到……”
女兒剛烈,被他關在家中,已是怨恨,又聽說,情郎即將成婚,更覺得是父親阻攔才會讓二人無法相守。
她恨極逃走,親眼看到情郎與旁人拜天地。
親眼看著情郎沖著她的方向說了兩個人海誓山盟的話,
她以為,那是情郎迫不-->>得已,在與她宣誓生不同床死亦同穴的誓,轉頭便投了河。
以此獻祭自己的靈魂。
可事實是,那情郎本意就無心娶她。
她死后多年,人家生兒育女,過得琴瑟和鳴,那還記得她的苦。
思及此,蔡老頭忍不住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