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像只熟透的蝦米緊緊弓著蒼老身體,燙傷,鞭傷,都在深深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雙目發紅,顫抖的手掌里竟然還藏著幾根斷發,將斷發與香灰混合,悄悄抹在自己蒼老的頭皮,然后動刀狠狠割去。
“還有?!”
不過他的小動作還是被陸非發現了。
這老家伙還真是頑強!
還好,黑發也迅速反應過來,發絲飛快游動,比剃頭刀先一步到達。
精準地卷走陸非的斷發。
老頭手起,刀落。
幾根頭發被他剃掉。
“哈哈哈!”他滿是傷疤的老臉驟然露出興奮大笑,“小子,你終究還是棋差一著啊!哈哈哈哈哈......”
難聽的笑聲回蕩在破敗的靈堂。
陸非只是淡淡看著他。
“你先看看,那是誰的頭發再說吧!”
老頭一愣,低頭看去,老眼陡然瞪大,渾身都顫抖起來。
泛著寒光的刀刃上,是幾根花白頭發。
那是他的頭發。
他自己給自己剃了陰頭!
“不,不......”
老頭無法接受,自己給人剃了一輩子的頭,從未失手。
可如今——
“不......”
他雙眼充滿絕望,極度悲憤之下,竟用那把鋒利的剃頭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我咒你不得好死......”
人倒在血泊之中,眼睛還死死盯著陸非。
陸非的內心并沒有什么感覺。
只是可惜了剃頭匠這門傳承。
同樣的本領,傳到不同的人手里,結局完全不一樣。
剃頭,摸骨。
本是造福百姓的好手藝。
他們卻用來害人。
多行不義必自斃,在他們害人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報應的一天!
“披麻吊喪,人不死絕煞不停!果然厲害!”
陸非環視一圈靈堂,手一伸。
黑傘回到背包里。
他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這座老房子。
“老板!”
虎子此時才氣喘吁吁從遠處跑來。
“剛才,剛才追著追著那妖女就不見了,黑傘突然往回飛......老板,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陸非白了他一眼,邁步朝巷子外走去。
他自己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
車邊還跪著一個人,由小黑看守著。
只要那人稍稍動一下,小黑就會張開鋒利的嘴巴。
“陸老板,陸老板,我錯了!”
見到陸非回來,那人馬上跪著轉過身來,眼淚鼻涕地朝陸非磕頭。
“我真的不知道雷先生要干什么,他給我錢讓我幫他找你,我,我把錢都給你成嗎......”
“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此人正是車行的小李。
“虎子,交給你了!”陸非面無表情地上車,小黑汪汪跳上來,尾巴甩得像螺旋槳,老得意了。
“特么的,敢陰我們家老板!找死!”
虎子正愁一腔脾氣沒地方發,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偏僻無人的郊區,響起殺豬般的慘叫。
事后。
陸非沒有馬上回古玩街,而是拐去了三味茶樓。
那妖女跑掉了,是個隱患。
他得想辦法弄清楚那妖女的底細,和行蹤!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