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煞氣如同墨水，將整個病房淹沒。

陸非三人的身影瞬間被吞沒，仿佛沉入暗無天日的水底。

冰冷，壓抑。

極度的安靜后。

四周的墻驟然開始扭曲，無數鬼臉從上面冒出來，張開嘴發出刺耳的尖笑。

“啊！”

顧之遠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慘白的手指抱住腦袋，渾身的傷口都在往外滲血。

被關在病房許久，他早已虛弱不堪，根本承受不住如強大的沖擊，他的精神即將崩潰，身體即將四分五裂。

“老板，我......”

虎子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

他感覺那些鬼臉好像鉆進了他的腦子里，瘋狂吵架。

至少有一百種聲音在大腦里重疊，耳膜鉆心的疼，頭皮仿佛要炸開。

這樣的折磨讓他生出暴躁，憤怒。

他想發瘋。

瑪德，把這些人殺光了就清凈了！

他的眼睛越來越紅。

懷里的小黑，毛茸茸的肉臉恍惚間竟變成了鬼臉。

他大驚失色，連忙舉起鬼頭刀。

但下一刻，那鬼臉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啊！”

疼痛讓他的雙眼恢復清明，鬼臉變成了狗臉。

“小黑！”

虎子嚇壞了，連忙收刀，抱著小黑朝陸非靠近。

“老板！”

陸非太陽穴青筋直跳，眼中有幾條紅血絲浮現。

精神沖擊！

9號只是淡淡地站在門外，煞氣從他身上源源不斷涌出。

那些沒有被殺死的特殊病人，紛紛爬來，雙眼空洞簇擁在他的身旁，他儼然是這個世界的王者。

這沖擊比他們遇到黃鼠狼那一次，強大上許多倍。

黃鼠狼和9號病人比起來，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夠看的。

“這就是你的手段啊，我也看到了。”

陸非咬著牙齒，冷冷一笑，點燃功德盞。

小小的昏黃光芒，在黑暗的病房亮起。

四周的尖笑瞬時變得遙遠。

“虎子，看好燈火！”

陸非將功德盞遞給虎子。

“是，老板！”

虎子的大腦一下清明許多，從那種狂躁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他將小黑放進背包，自已小心護著油燈。

油燈光芒雖小，卻能在絕望的黑暗中帶來溫暖。

空氣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檀香味。

這香味帶著讓人安靜的力量。

虎子慌亂的心，重新鎮定下來。

他不需要操心太多，照老板說的做就夠了。

就連地上即將崩潰的顧之遠，也從極度的痛苦中逐漸解脫出來，仿佛溺水的人終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爬上了岸。

他大口大口喘氣，本能地朝著溫暖的燈光靠得更近一些。

“什么？”

9號病人微微皺眉。

那油燈看起來十分簡陋，明明只有豆大的光芒，風稍微一吹就能滅，可他那黑暗的煞氣再黏稠，也侵入不了那小小燈火照明的范圍。

陸非站在昏黃光芒的前面。

右手拿著雷擊木。

左手背在身后。

年輕的面容半明半暗，沉靜的雙眼里似乎藏著什么。

“那是什么燈？”

9號病人不能理解。

病院是他的世界，居然還有他的煞氣控制不了的東西。

絕不允許！

他微微皺眉，蒼白細長的手指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