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學堂門口,周山刻意的落后了半步。
不過多時已經來到一間酒吧前。
這里與十一區域不同,酒館不會因為天黑就關門,而是徹夜營業。
清晨時分,這里只有幾個醉漢趴在吧臺上打盹,還有幾個穿著破爛的流民正在清掃著地板上的酒漬和嘔吐物。
周山帶著徐煜走進酒吧,熟練地繞過那些昏睡的醉漢,來到一個角落的桌子前坐下。
“山哥,還是老樣子嗎?”
吧臺處,一個滿臉胡茬的酒保懶洋洋地抬起頭,慢悠悠的站起身,問道。
“嗯,給小煜哥來杯清釀。”
周山點了點頭。
路上,徐煜實在受不了他一口一個恩人,讓他改的稱呼。
但是,周山依舊固執地稱呼著他“小煜哥”,他也就隨便對方了。
“我就不用了。”
徐煜拒絕道。
他對酒精不太感興趣,尤其是在這片廢土上。
雖然是第三區域,但是,這里的酒水質量也未必有多高,甚至可能對身體有害。
見徐煜拒絕,周山也不勉強,只是點頭示意酒保。
在這里,一杯清釀也至少要10塊,現在荒野那么混亂,能省就省吧。
徐煜沒有閑聊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許多關于第三區域的情況,對此,周山是知無不無不盡,甚至拍著胸膛表示,有需要隨時讓人來通知他一聲。
很顯然,周山的眼光很毒辣,看出了徐煜非同一般。
或許,在第三區域其他人眼里,徐煜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流民,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周山親眼見到,一頭差點要了他們一行三人性命的墟獸,被徐煜一人獨斬。
原本他們還以為徐煜是壁壘里出來歷練的天驕,沒想到在這里能遇見。
而且,看他的模樣,似乎剛進入第三區域沒多久。
如果徐煜是在流民區域中成長起來,沒有壁壘里面的資源支撐,那他的潛力……
哪怕只是想想,周山都覺得可怕,這位恩人,以后絕對比他爹要牛!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徐煜抬眼看了下周圍,酒館里通風不好,即便清掃過了,依舊彌漫著一股濃重劣質煙卷和刺鼻的酒水味道,讓他有些不喜歡。
“等等!”
周山連忙出聲,見到徐煜的神情,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小煜哥,你是不是從來沒去過祛血池?”
徐煜挑了挑眉,祛血池?
他聽都沒聽過!
“能冒昧的問一下,您……大概殺了多少變異野獸嗎?”
見到他的神情,周山已經猜出了大半,低聲問道。
“不下于二十只吧。”
徐煜想了想,在礦區里,死在他手下的變異礦鼠就不下于這個數目了,而且,還不算上墟獸。
“不下于……二十只?!”
周山神色一變,看向徐煜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畏懼。
他似乎知道學堂的朱先生,為何會對徐煜回禮了。
“煜哥,是這樣的……”
周山也不敢賣關子,當即說道:“在荒野上獵殺變異生物,會沾染上被污染的血能。”
“另外,長期吃食變異生物血肉,也會沾染上這種血能。”
“哦?”
徐煜眼中閃過一抹驚疑,抬起手掌看了看,并沒有發現對方口中的“血能”。
“血能?那是什么?”
“這個……我也解釋不清,聽說是那位建造了第一座壁壘的存在發現的。”
周山撓了撓頭,苦笑道。
“會有什么影響?”
徐煜直接問道。
聞,周山神色一正,道:“血能如果堆積過多,會影響神智,讓人變得狂躁,甚至喪失理智,嚴重的甚至會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
徐煜眉頭一皺,他吃食的變異生物血肉,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似乎也沒感受到他所說的影響。
“另外,更嚴重的是,如果身上的血能過盛,在荒野上很容易引起變異生物的注意,一些強大的墟獸,甚至能感受到附近的血能波動。”
周山語氣凝重,道。
聞,徐煜眼神微沉,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行走的危險源?
走到哪里都會被墟獸注意,那以后還怎么偷襲墟獸?
難道每一頭墟獸,都要正面去抗衡?
“你說的祛血池是什么?”
徐煜問道。
“每一座壁壘都會設有祛血池,用來清除體內累積的血能,就在城門處,壁壘里的城衛隊和私軍,每次清掃任務回來后都會去那里浸泡,祛除身上的血能。”
周山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對于沒有公民身份的流民來說,那個……是需要收費的。”
“哦?”
徐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講究:“費用高嗎?”
“100一次,我們大概出去三次左右,就要去一次祛血池,以免遭遇墟獸襲擊。”
周山苦笑一聲。
壁壘看似對獵獸者寬厚,對于他們辛苦得來的獵物,沒有任何稅收,但是,僅僅祛血池這一項必不可少的資源,每年不知道要從他們身上搜刮走多少金錢。
“我怎么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血能?”
徐煜問道。
“煜哥,我們這種普通人是看不到血能的,只有高貴的念力師,在精神力的感知下,能發現血能的存在。”
“精神力感知?”
徐煜眼瞳一縮,心神微動,悄然觀察著自己。
果不其然,正如周山所,在其眉心處,匯聚著一團猶如薄霧般的淡淡血光。
這些,都是獵殺墟獸和吃食變異生物血肉帶來的血能?
“當然,聽說血能達到一定程度,會讓人通體血光,如若魔神降世。”
說到這里,周山頓時滔滔不絕:“聽說在五十年前,第十壁壘的一位大人就是如此,在他回歸壁壘不到三日,就有一頭王級墟獸襲來,差點將第十堡壘覆滅。”
徐煜原本還有些無所謂,但是,聽到差點覆滅了一座壁壘的墟獸時,神色終于有些變化。
雖然不理解王級墟獸是什么樣的存在,但是,能以一己之力,覆滅一座壁壘,必然是他現在無法抗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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