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雖然才是二品武者,但是,能被那位大人物看重,一旦成長起來,日后的地位絕不是區區一間落日酒館所能比擬的。
所以,雖然看似在開玩笑,但是,她的確有些想要投資的心理。
身后的小山低著腦袋,不敢表露出任何情緒,生怕惹得夢姐不高興。
在他心里,卻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他知道夢姐的一舉一動都有深意,可是,他從未見她對誰如此上心過。
“你去這附近給弟弟找個好點的房子,那里既然被燒了,就別再住了。”
夢姐似乎這才察覺到小山的存在,丟出一塊銘牌,道。
“是!”
小山接過銘牌,心底更為震驚。
他在夢姐麾下做事多年,自然明白夢姐話中的意思。
徐煜才二品,就能獲得夢姐的親自關照,這等殊榮,連那些三品獵獸者都未曾享受過。
“對了,晚些時候,那邊你也過去一趟,讓那老板有事就來落日酒館找我。”
夢姐頓了頓,加了一句。
既然老刀都確認了徐煜背后是朱先生,那這層關系,就值得她親自鋪路。
這種瑣事,她本不屑過問,如今卻親自安排,無非就是想在徐煜面前表露自己的誠意。
“多謝夢姐,不過,房子我可以自己找的,不用勞煩夢姐了。”
徐煜也猜出了其中的意思,輕聲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有錢,就要甩開姐姐?”
夢姐眉梢一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道:“你可知在這片區域,想租一個院子需要多少錢?”
徐煜順著夢姐所指的方向看去,這里離開了最靠近外圍的區域,有高樓大廈,也有一間間雅致的院落隱于巷陌之間。
從其外墻的雕花和陳設便可看出,此處絕非他之前所住的灰樓能比擬的。
“你那點錢,還不夠租三個月的,更何況,這附近的院子從不出租給無根無萍的散人,沒有引薦,你連門都進不去。”
夢姐毫不留情面地戳破徐煜的自尊,語氣卻依舊輕柔似水。
徐煜張了張口,終究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原本他還想著,有了這筆巨款,能去買個小房子與家人一起住下來。
可現實遠比他想象的殘酷,自己銘牌中的資產,在夢姐口中居然連三個月租金都付不起,更別提購置院落。
原本打算拒絕的話便咽了回去,他忽然意識到,拒絕這份好意,或許才是真正的不知好歹。
不管這妖嬈的女人出于什么心思,她的善意,至少此刻是真實的。
徐玥休息了片刻后,掙脫了徐煜的懷抱,怯生生的跟在一旁,不過卻不敢再去直視夢姐。
雖然來到壁壘已經有幾天時間,但是,除了在監牢中的那幾天,她也未曾來過這片區域。
眼前高樓大廈林立,馬路上竟然還有穿梭往來的車輛,這一切對她而如同夢幻,她攥緊哥哥的衣角,生怕走丟。
夢姐并未去取笑徐玥的怯意,反倒讓她多了幾分憐態,主動為兩人介紹著這片區域的格局。
“那邊是商會區,平日里三品以上的獵獸者才能進出;再往西走,是黑市入口,若想淘些稀罕物,得找對門路,不然容易栽跟頭;北邊那片湖畔居所,看似尋常,實則每戶背后都有勢力撐腰,普通人住不進去,也打聽不來里面的事……”
聽著夢姐的介紹,徐煜這才意識到,自己以前接觸到的,不過是這壁壘的皮毛罷了。
真正能在這座城市立足的人,背后都有著錯綜復雜的關系網,或許,像夢姐與張霄這等人物,也算不上壁壘的高層。
三人緩步穿行,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鐘,才抵達一間醫館。
這里與外區的醫館截然不同,醫館匾額上刻著“回春堂”三個古篆大字,門庭冷落,卻有股淡淡的藥香縈繞鼻尖。
門外停著張霄的越野車,見到他們走來,士兵司機立即下車,恭敬的為兩人指引。
推門入內,藥香愈濃,幾縷沉檀混著靈草氣息撲面而來,令人心神一靜。
徐煜心中一凜,原本他還以為張霄所說的醫館,與外區相差無幾,幫父親他們處理一下傷勢即可。
卻沒想到,張霄帶來的竟是這種地方。
穿過一道垂簾,內里擺著青石藥案,一旁的徐父幾人坐立不安,對于他們這種過慣了小病硬抗,大病等死的底層人而,此地宛如仙府,哪里是他們享受得起的?
見到徐煜進來,他們眼中頓時涌起一抹喜色。
“張隊長,多謝了。”
徐煜對著徐父幾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不要擔心,隨即轉向張霄,語氣誠懇。
“本來就是我底下人犯的錯,我理當承擔責任。”
張霄擺了擺手,道:“我與風夢一樣,將你當成自己弟弟對待,你這般態度讓我反而覺得生分了。”
原本,他對徐煜的欣賞,僅僅是因為其心性,至于朱夫子,他并不認為,這位隨性的大人物,會真正長久關注一個流民出身的少年。
但是,見到風夢的態度,他開始意識到,或許朱夫子對徐煜的看重,并非一時興起。
若非如此,風夢不會以如此鄭重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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