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東山再起。
但欽天監過問的案子,估計很難了。
但難保下一條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外面很快就備好了馬車。
京城的書信既然已經送達,同行過來的,自然有接替王城主的臨時官員任命。
至于新的城主,這會大概率已經啟程在路上了。
但這就不是王城主此時能夠過問的事情了。
他花了小半天的功夫,將能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其中最主要的,當然是各種金銀珠寶。
這些金銀珠寶,都是打算帶到京城去打點的。
按照王城主打算,只要舍得花銀子,運作得當,蘇家幫忙,應該還是能有回旋余地的。
車馬備齊,王城主最后看了一眼住了一年多的城主府,嘆了一口氣,隨后上路了。
馬車一路到了渡口。
下人們早就準備好了渡船。
現在雖然是被罷免了官職,但王城主畢竟是士子出身,算不得罪人。
該享受的自然是少不了。
渡船也是頗為豪華,兩層船坊,舞姬美酒佳肴,一個不少。
但王城主卻沒什么心思來享受了。
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船坊里,沒有他的命令,自然是沒人敢來打擾。
只是渡船還未開,卻有一人走到了門口。
王城主本就心煩意亂,還以為是哪個手底下的人,安排了姑娘給自己。
立馬不耐煩的喊道:
“滾!不是說了誰都不要進來嗎!”
但屋外那人卻并沒有走,聽到了屋內王城主的聲音以后,反倒是推門走了進來。
王城主抬頭一看,人卻嚇傻了。
走進來的,正是沈長青!
沈長青睜著白茫茫的眸子,一不發,大踏步的朝著王城主走去。
走到半路上,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之上。
“沈、沈長青?!你要干什么啊!”
看到沈長青這模樣,王城主慌張的站起身來,他匆忙向后退了兩步,抓起了床榻邊上的一把金銀珠寶,喊道:
“這些給你當補償,你不要沖動啊,我也是聽了蘇家和赤云宗的話,才和你作對的。”
沈長青一不發,已經走到王城主的身前。
他長刀一橫,那刀峰自王城主喉嚨割開。
鮮血噴涌而出,卻一滴都沒有落到沈長青的身上。
此時的沈長青,早已今非昔比。
他將長刀收入刀鞘之中,轉身就走。
面色平靜的,就好像剛才自己只是一刀斬在木頭上一樣。
至于他身后的王城主,在絕望之中,扭曲掙扎著死去了。
當鮮血的氣味散到整個船艙里的時候,此時已經起航的渡船里的人,才發覺了不對勁。
他們順著氣味來到了城主所在的船艙,就看到王城主早已冰冷的尸體。
這肥胖的王城主,臨死了,都和他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躺在一起。
只是那些老百姓的血汗累積成的金銀珠寶,浸透了這貪官的鮮血。
王城主倒臺,在上京城受審的渡船上被人殺了。
這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襄陽城中,甚至還有百姓放鞭炮慶祝的。
這樣的貪官污吏,坑害百姓自然是不少的。
天山腳下的村民們,自然也是一陣歡騰。
事情甚至還傳到了天師派里。
當小四小五說起來的時候,蕭楚楚高興地直拍手:
“死得好!這種貪官污吏,真要放他回去京城,大概率也是死不掉的,哼,殺了貪官的人,真俠士!”
當然,事情的討論也就僅僅到此為止了。
而為民除害后的沈長青,此時正坐在練功廣場之上。
他并未運氣,也并未練習任何,師父凌霄真人先前所傳授的任何法術。
他正在感悟道心。
殺王城主。
并非他一時興起。
而是堅定道心后,所做的決定。
當得知王城主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大概只是罷免官職以后,沈長青便做了這個決定。
并不僅僅是為了報仇,也是為了公道。
若為非作歹之人,能夠憑著權勢,全身而退。
那對于那些被他們欺壓凌辱的人,又該如何?
讓惡者得到應有的懲處,讓善者能夠善終。
撥亂反正。
與世人所謂的天道斗!
這,就是沈長青的天道!
當堅定了天道,便是貫徹這條大道,一路走下去。
這也是沈長青,頭一次在堅定道心以后,貫徹道心的行為。
而這一行為,也磨練了他的道心。
此時此刻,沈長青便已經在突破筑基第三層了。
一股靈氣環繞在沈長青的周身,輕而易舉,便貫穿了那道名為瓶頸的屏障。
沈長青的修為很強,道心更是堅韌無比。
這點瓶頸,實在算不得什么。
當境界來到筑基第三層之后,沈長青長舒了一口氣。
他能夠感覺到突破境界以后,自己的天眼和神識,再一次得到了加強。
原本灰蒙蒙的眼前,似乎隱約能夠看到些東西的樣子。
那種屬性的光芒透進來的感覺,讓沈長青為之一愣。
以前他用天眼來看世間萬物,這三年來,他都快忘記用眼睛看東西是什么感受了。
但剛才的景象,讓沈長青覺得非常的熟悉,那是眼睛看到的東西!
雖然這道光芒很微弱,但沈長青確信,只要自己的境界繼續提升,自己的眼睛,早晚會恢復原來的模樣。
不對,應該會有所不同。
但具體會如何,沈長青也拿不準。
沈長青只知道,爺爺拿走了自己的雙目,已經不是害自己,是在幫自己。
爺爺做的事情,總有他的道理的。
若非爺爺拿走了雙目,他的天眼和神識,也沒這么容易就練就出來的。
突破境界之后,沈長青感覺到一陣的饑餓。
聞到了一股悠然的飯香,不遠處傳來了大師姐的呼喊聲:
“小師弟!吃飯啦!”
“來了!”
沈長青應了一聲,起身過去。
而在不遠處的掌門居中,凌霄真人睜開眼睛,看著沈長青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
“徒兒,你選的天道,還真是兇險萬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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