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黑下來,周隱煜敲開了潘瑾瑜的門,屋內只點了根蠟燭,昏暗的燭光,發臭的尸體和一臉為難的女人。
周隱煜二話不說,輕輕拂開有些怔忡的潘瑾瑜,一把扛起地上的尸體,壓低聲音道,“原為了避嫌,你該留在屋里,但,如今你孤寡女子,若是有人欺你,怕是更糟,后山的路不好走,你仔細些。”
“周大哥,謝謝你!”潘瑾瑜回過神,昏暗燭光下,男子高大的體格是那樣的讓人心生踏實。周隱煜面色溫和的點了點頭,率先走在前面,潘瑾瑜關好門,小心翼翼的跟上。好在月光皎潔,倒也看的清坑坑洼洼的路,不至于摔倒,就是速度比之高大的周隱煜,卻是慢了些。
“踩著我的腳印走,會比較穩。”前頭傳來他壓得極低,卻絲毫不損磁性的聲音,潘瑾瑜心頭一暖,只覺得眼眶有些發酸,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藏在冷靜之下的惶恐,卻是有這樣一個陌生的人體貼的察覺到,“好。”
前方的周隱煜敏銳的捕捉到她話音里不動聲色的哽咽,心頭不由得一頓,到底是女子,看這細嫩嬌弱的樣子,怕也是被人販子拐的,賣給了武大那個病秧子不到一天就當了寡婦,那武大更是窮的什么都沒留下,她再聰慧冷靜,心中想必也是害怕的。
“如何稱呼。”說起來,他卻是還不曉得她叫什么。潘瑾瑜聞,想起歷史上的周隱煜與潘瑾瑜,頓時哭笑不得,原本的愁緒瞬間就煙消云散了,“潘瑾瑜。”
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回到現代,告訴朋友們那武大是一病秧子,潘瑾瑜才嫁過來就死了,周隱煜也不是什么紈绔浪蕩子,而是心地善良的憨實漢子,一定會被人當神經病看待。
“潘妹子。”周隱煜背對著潘瑾瑜,只覺得月光溫柔,唇角如冰雪消融,不自覺往上輕輕地揚起。
“哎!”潘瑾瑜臉色一紅,想不到二十六年單身,魂穿后倒是第一次和男人一同“散步”。好在她在現代時期,經常運動健身,走個山路倒不會太辛苦,待上到半山腰,周隱煜回頭一看,不見女子嬌軟無力,反倒是對上那雙神采奕奕的眸子時,不自在的撇開了臉,心中悸動不已。
“你且拿好,夜里深山危險,若聽到聲響,莫要驚慌。”周隱煜蹲下,將武大放在地上,從腰間系的布袋里掏出物什,點了個火把遞給了潘瑾瑜。
潘瑾瑜接過火把,雖心中緊張,但火把的灼熱確實讓心中踏實許多。夜風偶爾拂過,茂密的枝葉簌簌作響,清冷的空氣里,火把輕微的焦火味兒十分溫暖,她瞅著那偉岸的背影,一下又一下的用鏟子挖著泥土,說不清心里陌生的情緒是什么。
以后日子還長,她這般身段樣貌,只怕處處皆是是非,明日起,還是收拾的丑陋為好。想起自己好歹也是近身格斗里的高手,跆拳道又拿下了黑帶,對付普通的小獸是不成問題的,她要活下去,打獵販賣是唯一的路子,這樣的窮鄉僻壤,能指望什么呢?
她必須要攢夠銀子,然后想辦法離開這個村子。“潘妹子,好了。”周隱煜將武大放進挖好的坑里埋好后,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轉身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