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道:“陳序,你說自己對金明珠無意,可金明珠為了接濟你,來尋你作畫,你卻也沒有拒絕不是?難道你想不到這等于變相的給她希望?”
陳序眼神微凝。
那段日子家中捉襟見肘母親又重病,大哥那樣清冷自持的性子都為了藥材不惜往蘇園做下人,他一念之差便選了裝傻。
蘇裊接著道:“金明珠當眾與我針鋒相對,誤會我與你有所瓜葛,你卻不主動站出來說個清楚道個分明,難道不是存了心思想教旁人誤以為我與你有所不同?”
藏在心底的小心思被毫不留情赤裸裸揭露出來,陳序面色泛白,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所以,陳序你也不是什么清風朗月皎皎君子,又憑什么覺得我該對你的心意敬而重之?”
蘇裊話音落下,陳序面色已然慘白一片,沉默半晌,他終是苦笑出聲:“陳某那些不為外人道的小心思果真是見不得光,幾乎連我自己都要被騙,還當自己是含霜履雪懷真抱素的君子。”
他長長朝蘇裊躬身行禮:“是陳某卑劣,還請小姐放心,往后在下定痛改前非,坦蕩做人。”
蘇裊挑眉:“倒也沒到要‘痛改前非’那么嚴重吧,大家都是俗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也都很正常,若真是通透如雪,那便不是活人而是圣人了。”
陳序再說不出一個字來,看著上首千金貴女,原本的炙熱悸動盡數沉淀成某些難以分辯的東西。
“陳某受教。”
長長吁了口氣,陳序再度沖蘇裊行禮。
臨要道別,陳序卻忽然想到什么......他為自己片刻之前對大哥的猜忌而汗顏歉疚,于是便想著能不能幫他做點什么。
他看著上首蘇裊,試探問道:“既然今日在下已經丟盡了臉面,便厚顏再冒昧一次,我想問問,蘇小姐對我大哥......是如何看待的?”
蘇裊本就不耐,再聽他提謝沉硯那廝,更是煩躁不堪,正要說話,余光看到門外謝沉硯走近的身影,便是一聲冷笑:“不是你,我便要去看你大哥?怎么世間男子就只剩下你們兩兄弟了不成?”
陳序此時也看到了自家大哥,立刻知趣的不再試探,朝蘇裊躬身行禮道別后轉身走了出去。
來的時候滿心炙熱惴惴難安,被拒絕后奚落了一番,他反而像是忽然醒悟了一般,昂首挺胸,行走間竟是多了幾分通達與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