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懸在石碑前,劍尖微微顫動,指向北方。楚寒伸手握住,掌心血紋滾燙,火種在丹田深處緩緩旋轉,戰意真核的裂紋邊緣泛著微光,像是被什么牽引著,要破殼而出。
他邁步向前,腳步踩在焦土上,發出細微的碎裂聲。月璃跟在他身后半步,袖中月輪鏡僅剩一道裂痕,銀光微弱,卻仍穩穩釋放出一絲極淡的月華,覆蓋兩人氣息。她沒說話,只是指尖輕壓鏡面,將感知延伸至前方。
斷崖已在視線盡頭。
雷意如針,刺在皮膚上。空氣中有種焦灼的金屬味,那是雷暴真元長期滯留的痕跡。越靠近,楚寒體內的火種越躁動,像野獸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又像是戰鼓在血脈里擂動。
他知道,驚雷劍在等他。
也明白,雷耀不會輕易放手。
殘劍橫于胸前,楚寒放緩呼吸,碎星步悄然運轉。每一步踏出不過三丈,落地無聲,腳掌壓住地脈波動,不讓一絲真元外泄。他不是在潛行,而是在壓制——壓制火種燃燒的沖動,壓制戰意真核的共鳴。
可驚雷劍已經察覺了。
斷崖之上,雷耀盤膝而坐,驚雷劍橫于膝上。他臉色蒼白,眉心雷紋忽明忽暗,雙手緊握劍柄,指節發白。劍脊上的殘紋正在蠕動,像活物般吸收天地間游離的戰意流,可那些紋路每擴展一分,他的氣息就弱一寸。
突然,劍身劇烈一震。
雷耀猛然睜眼,瞳孔收縮。
“誰?!”
他猛地抬頭,望向山道盡頭。風卷著灰燼掠過,一道身影緩步走來,手持一柄布滿裂痕的青銅殘劍,左掌隱現紫金紋路。
楚寒站在斷崖邊緣,不動。
殘劍輕點地面,火種順勢將一絲戰意導入地脈,悄然削弱雷意結界的根基。那層由雷暴真元構筑的屏障開始出現細微裂紋,像蛛網般蔓延。
月璃退后半步,將月輪鏡置于膝上,雙手覆于鏡面。她以殘存之力催動月華,模擬出幾縷散逸的戰意流,引向結界外側。雷意結界感應到波動,瞬間將防御重心偏移。
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