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的裂紋中,那縷赤金火絲還在游動,像是順著某種看不見的脈絡在體內蔓延。楚寒的腳步沒有停,穿過拱門后的黑暗通道,腳底踩著一層薄灰,每一步都帶起細微的響動。月璃跟在他身后半步,指尖微凝,銀光在袖口若隱若現。
通道盡頭是一處斷崖。
風撲面而來,帶著山石與枯草的氣息。崖邊立著一道身影,灰袍束發,背對著他們,手中拄著一柄斷裂的長劍,劍尖插入巖縫,穩如磐石。
楚寒停下腳步。
那人沒有回頭,只低聲說:“你來了。”
月璃目光微閃,沒有出聲,而是悄然退后半步,將空間留給他們。
楚寒握緊了手中的殘劍,指節上的虎爪烙印仍在發熱,但比之前沉穩了許多。他沒有問對方是誰,也不需要問。這股氣息,早在落日山脈初遇時就已刻入骨髓——那是劍修獨有的孤絕之意,不染塵俗,卻藏鋒于靜。
“你等我?”楚寒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穿透風聲。
風無痕緩緩轉過身,左臉的疤痕在月光下泛著冷色。他的眼神落在楚寒手中的殘劍上,停留片刻,才道:“我在等一個能聽懂這段往事的人。”
他抬起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
半塊。
邊緣參差,像是被硬生生掰斷。玉質暗青,表面刻著細密紋路,隱約可見雷形痕跡蜿蜒其中。
“二十年前,我參加天劍宗大比。”風無痕的聲音很平,沒有起伏,“那一戰,我連勝七人,劍未出鞘,心已定局。可就在決賽前夜,宗門執法長老突至,說我攜帶禁物,擾亂真元秩序。”
他頓了頓,指尖撫過玉佩上的裂痕。
“他們當眾搜出身上的這塊玉佩,說它內藏雷紋禁制,會引動外宗功法反噬。我辯解這是家傳之物,從未主動催動。但他們不信。說我劍意中有雜音,心不純,不足以承‘天劍’之名。”
楚寒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風無痕抬眼看他:“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
楚寒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