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八個字,卻像是一柄淬火的絕世利刃劃破凝固的長空,將周圍那令人窒息的寂靜徹底撕裂開來。他的語氣淡漠,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天氣事實,但其中蘊含的冰冷力量和不容置疑的決絕,卻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無法忽視,如同無形的寒針瞬間扎在皮膚上,激起一片戰栗。這一瞬間,所有輕視、嘲弄的目光都凝固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脊背發涼,清晰地意識到,眼前這個被“橙階”標記的少年,或許真的不像他們想象中那般可以隨意揉捏,那平靜之下,是足以致命的危險。
那高壯弟子被這八個字刺得面皮瞬間漲紅如豬肝,粗壯的脖子上暴起蚯蚓般扭曲的青筋,他惡狠狠地瞪著段楚寒,眼中怒火熊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突然伸出蒲扇般、布滿老繭的大手,蠻橫地、帶著風聲抓向段楚寒單薄的肩膀,口中唾沫橫飛地罵道:“裝什么裝!橙階的廢物也敢在我面前擺譜?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
話未說完,他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得如同玄鐵的手緊緊扣住,那感覺不像被血肉之軀握住,更像是被一道千錘百煉的冰冷鐵箍瞬間鎖死!段楚寒的手指像精鋼打造的鉗子,精準地陷進他手腕厚實的皮肉里,指腹不偏不倚、狠辣地壓住脈門要害,微微向下一挫——一股鉆心刺骨、直沖腦門的劇痛驟然襲來!那高壯弟子立刻疼得齜牙咧嘴,五官扭曲變形,額角瞬間滲出豆大的冷汗,整個人如同被抽了脊梁骨的癩皮狗,不由自主地彎下腰,嘴里發出殺豬般凄厲的慘嚎:“疼!疼死老子了!你他娘的松手!快松手!啊啊啊!”
周圍看熱鬧的哄笑聲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同時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那高壯弟子可是外門弟子中出了名的蠻牛,以一身橫練力氣著稱,雙臂有千斤之力,連劈三塊厚重青石板都不帶喘粗氣的狠角色,此刻卻被這個身形瘦削、資質“橙階”的段楚寒一只手制得毫無反抗之力,像條砧板上的死魚般徒勞掙扎,這巨大的反差讓喧鬧的人群瞬間陷入了比剛才更深的、針落可聞的死寂,只剩下那高壯弟子粗重如風箱的喘息和壓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在凝固的空氣里刺耳地回蕩。
段楚寒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對方因劇痛而扭曲變形、涕淚橫流、狼狽不堪的臉,那眼神里沒有絲毫得意或憐憫,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漠然,如同在看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他手指慢慢松開,像扔掉一塊沾滿污穢和油膩的臟布般,隨意地甩開對方的手腕。那高壯弟子如蒙大赦,踉蹌著狼狽后退兩步,差點摔倒,死死捂著迅速紅腫起來、幾乎失去知覺的手腕,看向段楚寒的眼神里交織著難以掩飾的恐懼和熊熊燃燒的怨毒怒火,嘴唇哆嗦著,想放狠話,卻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仿佛面前站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尊來自地獄、隨時會收割性命的冰冷煞神。
“我的劍,不斬無名之輩。”段楚寒微微低頭,瞥了眼自己那只骨節分明、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掌,指縫里似乎還殘留著對方油膩的汗漬和令人不適的溫度。他輕輕在洗得發白的褲腿上隨意擦拭了一下,動作隨意卻帶著一種刻入骨髓的疏離與厭惡,聲音依舊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如同在敘述一件極其尋常的小事,“但如果你想試試,我不介意讓你成為第一個。”那平靜的話語,比最兇狠的威脅更讓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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