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一股遠比之前流暢、磅礴的力量感開始在四肢百骸中奔騰涌動,那是一種近乎重獲新生的自由感。周身那令人心悸的粘稠陰冷氣息不受控制地擴散開來,又在她下意識的收斂下緩緩收回體內,但她眼中那野性與狡黠的光芒卻愈發熾亮。
她抬起頭,再次看向莫寧,目光已經變得完全不同。
“為什么?”她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再帶有那刻意偽裝的甜膩,而是透著一絲沙啞和真正的困惑,“你就不怕我恢復力量后,第一時間殺了你,或者逃走?戲詔官那邊,你如何交代?”
莫寧迎著她的目光,眼神依舊沉靜冷澈,如同深潭。“第一,你的命是戲詔官留下的,他不會在意過程,只在意任務結果。你若真敢殺我或逃走,自有他找你清算,那后果你比我清楚。”
他頓了頓,繼續道,語氣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第二,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在南疆真正發揮作用的向導和幫手,而不是一個被枷鎖拖累、隨時可能暴露目標的累贅。你若因這身枷鎖而行事受阻,甚至導致任務失敗,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第三,”莫寧的目光掃過她手腕的勒痕,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強大的自信,“我相信,解開枷鎖的你,比戴著枷鎖的你,對我更有價值。也更值得我用心應對。”
最后那句話,含義深遠。既是承認她的危險性,也是宣告他自己的掌控力。
阿橙蘿靜靜地聽著,胸膛微微起伏,顯示著她內心的不平靜。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陰詔司的人,無論是高高在上的戲詔官,還是其他同僚,看待她這等戴罪之人,無不是帶著警惕、利用、厭惡,或是將她視為一件危險的工具,一件需要嚴加看管的物品。
從未有人,像莫寧這樣,如此冷靜地評估利弊,如此果斷地斬斷束縛,甚至帶著一種近乎狂妄的自信,將她視為一個需要認真對待的“對手”或“合作伙伴”,而非單純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