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興城,秦府。
秦夜斜倚在床頭,手里摩挲著那件帶著體香的褻衣,良久,又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蘇婉卿原本正要往床上爬,直到那裹著香風的布料貼著那張姣好臉頰飛過,她的動作才微微一頓,甚至神色都略微有些錯愕。
“蘇家姑娘,是吧?”
秦夜吊兒郎當的伸了個懶腰,“直說吧,老子不在乎你跟那慶王之間有啥小九九,倒苦水的過程就免了。”
兩世為人的經驗告訴他,路子越野的女人,越是不好相與。
他不是沒有色心,只是清楚,倘若自己到嘴就吃,談起條件來也就不好上稱。
“侯爺倒是直爽。”
蘇婉卿眼底的錯愕只是一閃而逝,隨即化為一抹更深的興味,“苦水自是無人愛聽,妾身只斗膽問侯爺一句,這斷腿之仇,皇城步步殺機之恨,您就真甘心去那北境,做一枚任人擺弄、生死由天的棋子?”
秦夜嗤笑一聲,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老子用這兒報仇,不是用褲襠。你那點本錢,收起來晃蕩晃蕩慶王還行,跟我這兒,得加錢。”
這話粗俗直白至極,饒是蘇婉卿心思深沉,臉頰也不由得微微泛紅,不是羞,是氣的。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那點慍怒,笑容反而更媚了幾分:“侯爺想要什么價碼?”
“北境。”
秦夜吐出兩個字,眼神銳利如刀,再無半分之前的混混模樣,“慶王在北境安插的人手、暗樁、糧道、軍械來源,你知道多少,給我多少。別拿那一個破鐵疙瘩糊弄鬼。”
蘇婉卿心中微凜,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位瘸腿侯爺。
他并非只是驟然得勢的莽夫,而是嗅到了真正的權力腥味,并且毫不掩飾其貪婪。
“侯爺胃口不小。”
她沉吟片刻,“這些東西,妾身確有耳聞,但”
“給你一晚時間考慮,談不攏,老子也懶得送你。”
秦夜擺了擺手,“天底下多的是姑娘想扒老子的床,光給那慶王戴綠帽子,咱倆誰得了便宜還說不準呢。”
蘇婉卿:“”
她現在承認了,這人的確不要臉。
而且是直切要害的那種不要臉。
深吸口氣,蘇婉卿好歹是維持住了體面:“妾身告退。”
只是走的時候俏臉仍然有些發黑。
檢測到宿主成功拿捏蘇婉卿,掌握談判局勢,已初步獲得蘇家支持,特獎勵民心值7000點
霍,這么大方?!
看來那蘇婉卿,的確是個重要npc,起碼握著不少好東西。
想到這,秦夜笑了笑,又立刻把王猛叫了進來。
“主公。”
王猛小心翼翼地站在秦夜面前,態度恭敬得像個奴才。
秦夜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義興城這塊,誰說了算?”
王猛愣了一下,隨即答道:“明面上是太守,但實際上,還得看鎮北軍的意思。”
“鎮北軍?”
秦夜皺眉,“細說。”
“是,主公。”
王猛連忙解釋道,“義興城是邊關要塞,雖然不大,但戰略位置重要,所以一直有駐軍。鎮北軍是這里的常駐部隊,歸鎮北將軍管轄。那個女人可不好惹,而且她的哥哥是當今丞相李文淵。”
秦夜摸了摸下巴,女帝、丞相、鎮北軍這義興城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太守呢?是個什么人物?”
“貪狗一條!平日里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對鎮北軍也是百般討好。”
王猛忍不住呸了一口,滿臉的不屑道,“不過這廝膽小怕事,只要咱們不鬧出人命,他也不會管。”
“好。”
秦夜笑了笑,“明天,你去把太守給我請來。”
“請、請來?”
王猛有些為難,“主公,這太守可是個官老爺,不好請啊。”
“王猛啊”
秦夜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跟了你家主子,多少該學著做派了。”
王猛一聽,趕緊點頭:“是、是,主公放心!小的從今以后,絕對不會再干打家劫舍的勾當了!主公您要小的怎么做,盡管吩咐!”
“我要你去打家劫舍。”
王猛:“”
秦夜手指用力,給他掐的呲牙咧嘴:“那太守不來,你就給他綁來,他不從,你就給他家妻兒老小下藥,總之老子就要個結果,懂嗎?”
王猛回想了下,自己當惡霸也算二十來年了。
今兒還是他頭一遭感覺自己的道德受到了考驗。
甚至命還是在其次的。
這也太特么不當人了吧?
“懂懂了!”
王猛哭喪著臉,他算是看出來了,再過個把月,閻王爺身上都得紋他家主公。
好在王猛橫行霸道了多年,實則是個有腦子的。
次日清早,太守就如約而至,甚至身旁還跟著鎮北女將段紅英。
用的理由很簡單——秦家遇刺,國公之子命危。
連秦夜都不得不贊嘆,這貌不驚人的狗腿子,用著倒是頗為順手。
破屋之內,氣氛陡然變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