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卻未能善終。悲劇的開端,往往只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任務。
天幕上,那行冰冷的字跡緩緩淡去。
院子里那充滿生活氣息的笑鬧聲也隨之消失。
畫面一轉,明媚的陽光被陰沉的鉛云所取代。
呼嘯的北風卷著鵝毛大雪,拍打在獨立團團部那簡陋的窗戶紙上,發出“噗噗”的悶響。
屋子里,一盞昏暗的油燈在風中搖曳,將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李云龍將一封用油紙包好的文件,鄭重地交到魏和尚手里。
他身上的那股子痞氣和懶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軍人特有的凝重。
“和尚,這封信,十萬火急。你必須在天亮之前,親手交到師長手里。”
魏和尚挺直了胸膛,啪地一個立正。
“保證完成任務!”
他的聲音,洪亮而干脆。
李云龍點點頭,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幫他緊了緊領口。
“路上小心點,最近不太平,黑云寨那伙子土匪,鬧得有點兇。”
魏和尚渾不在意地嘿嘿一笑。
“團長,你就放心吧。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惹咱們獨立團。”
說完,他將文件往懷里一揣,轉身便走進了那漫天的風雪之中。
看著他消失在風雪里的背影,李云龍不知為何,心里忽然空了一下。他走到門口,對著那片白茫茫的天地,又喊了一句。
“早去早回!回來給你留著肉吃!”
風雪中,似乎傳來一聲響亮的“得嘞”,很快便被呼嘯的風聲所吞沒。
天幕之下,所有人的心,都隨著那個消失在風雪中的背影,揪了起來。
那句“不太平”,那個關于“黑云寨”的提醒,就像一根刺,扎進了每個人的心里。
現實中,李云龍拿著煙袋鍋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看著畫面中自己最后囑咐的那句話,眼神里,是一種無法說的悔恨與痛苦。
358團陣地。
楚云飛放下了望遠鏡。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天空那片被天幕渲染出的風雪,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有一種預感,那個被他評價為“一介武夫”的警衛員,他的命運,就將在這場風雪中,迎來轉折。
畫面流動。
魏和尚騎著馬,在沒過膝蓋的積雪中艱難前行。
風雪越來越大,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就在他路過一處破敗的山神廟時,馬兒忽然不安地嘶鳴起來,刨著蹄子,不肯再往前走。
魏和尚勒住韁繩,警惕地環顧四周。
山神廟的陰影里,幾道人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為首的,是一個瘦得像猴一樣的男人,三角眼,鷹鉤鼻,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手里,還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正是黑云寨的二當家,山貓子。
十幾號土匪,呈一個半圓形,將魏和尚團團圍住。
他們的眼神,像是一群看到了肥羊的餓狼,充滿了貪婪與惡意。
“喲,這不是獨立團的兄弟嗎?”山貓子陰陽怪氣地開口,“這么大的雪,急著去哪啊?”
魏和尚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眼神冰冷。
“好狗不擋道,給老子滾開。”
山貓子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變得猙獰起來。
“小子,你很狂啊。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老子管你是誰的地盤。”魏和尚翻身下馬,將馬韁系在一旁的枯樹上,“我數三聲,你們要是不滾,就永遠留在這里吧。”
狂。
太狂了。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里都浮現出同一個念頭。
但他們知道,魏和尚有狂的資本。
“找死!”
山貓子被徹底激怒,他尖嘯一聲,揮舞著匕首,第一個沖了上來。
他身后的十幾個土匪,也怪叫著,從四面八方,撲向了那個孤零零的身影。
一場毫無懸念的戰斗,開始了。
魏和尚甚至沒有拔出腰間的配槍。
他只是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簡潔而致命。
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土匪,剛舉起手中的大刀,就被他一記手刀砍在手腕上,大刀脫手飛出。緊接著,魏和尚欺身而上,一記干凈利落的過肩摔,將那壯碩的土匪,如同一個破麻袋般,狠狠地砸在雪地里。
另一個土匪從側面偷襲,他看也不看,反身一腳,正中對方胸口。那土匪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在山神廟的墻壁上,滑落下來,沒了聲息。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