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畫面,并沒有跟隨李云龍,進入那間,充滿了壓抑與絕望的房間。
鏡頭,緩緩地,拉遠。
那座孤零零的,如同監獄一般的將軍樓,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座,沉默的,巨大的,墳墓。
然后,畫面,開始變得模糊,扭曲。
像被投入石子的,平靜的湖面。
當畫面,再次清晰時。
整個天幕,一分為二。
如同兩面,并排而立的,巨大的鏡子。
映照著,同一個人的,兩個,截然不同的,時空。
左邊的畫面里。
依舊是那個,1960年的,清冷的夜晚。
那扇緊閉的,仿佛隔絕了整個世界的,深紅色的房門,在月光下,泛著一種,不祥的,如同干涸的血跡一般的,暗光。
而右邊的畫面,卻陡然,明亮了起來。
那是一個,黃昏。
夕陽,將天邊的云彩,燒成了,一片絢爛的,溫暖的,橘紅色。
趙家峪的村口。
那棵,見證了無數次悲歡離合的,老槐樹下。
一座,新堆起來的,孤零零的,土墳,在晚風中,沉默著。
墳前,插著一塊,歪歪扭扭的,木牌。
上面,用粗糙的毛筆,寫著三個,同樣歪歪扭扭,卻又觸目驚心的,大字。
楊秀芹
一個年輕的,穿著一身,還帶著濃重硝煙味的,土灰色軍裝的身影,獨自一人,站在墳前。
他的臉上,還帶著,剛剛結束了一場慘烈戰斗的,疲憊與風霜。
他的眼神,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