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依舊是那種波瀾不驚的、屬于一個高級指揮官的冷靜。
但那雙一直帶著幾分儒雅與從容的眼睛卻在此刻微微地瞇了起來。
里面閃爍著一種如同獵鷹發現獵物般銳利而又冰冷的光。
“自殺?”
他低聲地重復著這兩個字。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說不清是嘲諷還是果然如此的弧度。
他早就預料到。
以李云龍那種桀驁不馴視紀律如無物的性格。
在炮火連天的戰爭年代固然是一把無往不利的利刃。
可一旦戰爭結束到了講究規則講究秩序的和平年代。
這種性格必然會成為他最大的催命符。
只是沒有想到。
這一天會以這樣一種極端而又慘烈的方式到來。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這份巨大的難以置信的震驚之中時。
天幕之上畫面緩緩浮現。
不再是炮火連天的戰場。
而是一間光線昏暗空氣潮濕的房間。
那房間很小小到幾乎只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
窗戶被厚厚的木板從外面死死地釘住了。
陽光根本透不進來。
只有墻角那片因為常年滲水而長出的大片大片的綠色霉斑,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一種不祥的幽光。
門上開著一個小小的只夠塞進一個飯盒的方形的口子。
整個房間安靜得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墳墓。
一個身形佝僂頭發花白的老人正穿著一身滿是褶皺看不出軍銜的舊軍裝呆滯地坐在床沿。
他就是晚年的李云龍。
他的眼神空洞無神像兩顆被燃盡了所有光和熱的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