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槍手看到了這個機會,從側面沖了出來,槍口直指傅薄嗔。
“‘影子一號’,三點鐘方向,貨箱后!”葉弈墨對著通訊器尖叫。
一顆子彈精準地從工廠破損的窗戶外射入,擊中了那名槍手的腿。他慘叫著倒地,但仍掙扎著想舉槍。
就是他。就是他扔的手雷。
葉弈墨的恐懼在這一刻被一種冰冷的憤怒所取代。混亂的戰場在她眼中突然變得清晰,所有的元素都成了可利用的棋子。
她的視線掃過全場。不遠處的墻上,有一個老舊的電閘箱,控制著這個區域的照明和一臺懸在半空的起重吊機。吊機上還掛著一個裝滿廢鐵的巨大鐵籠。
“‘影子一號’,掩護我!我要去電閘那里!”
“太危險了!”
“執行命令!”葉弈墨用上了傅薄嗔的口吻。
通訊器里沉默了一秒,隨即響起回答:“明白。”
外圍的火力陡然增強,一顆煙霧彈被投了進來,迅速彌漫開來,暫時阻斷了敵人的視線。
葉弈墨趁機沖了出去。
她不是戰士,她的奔跑姿勢在槍林彈雨中顯得笨拙而狼狽。但她的目標明確。
子彈擦著她的身邊飛過。她撲到墻邊,猛地拉下了那個巨大的總電閘。
工廠內的燈光瞬間熄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幾處著火點和窗外透進的月光提供著微弱照明。
敵人的陣腳亂了。
“開燈!他媽的誰把燈關了!”坤泰在黑暗中咆哮。
葉弈墨沒有停,她摸索著拉下了另一個單獨的開關。那是起重吊機的開關。
沉重的機械運轉聲在黑暗中響起,那個懸在半空的鐵籠開始緩緩移動,正好移到了坤泰和幾名核心手下的頭頂。
“那是什么聲音?”
葉弈墨再次按下一個紅色的緊急制動按鈕。
伴隨著一聲巨響,吊機的掛鉤松脫。
滿載廢鐵的鐵籠如同隕石般墜落,將坤泰和他身邊的人瞬間壓成了肉泥。
陳先生臉色劇變,他終于意識到這個女人不是一個簡單的花瓶。他立刻下令:“撤退!撤退!”
殘余的槍手開始向后門撤離。
葉弈-墨沒有管他們,她的目標只有一個。她借著黑暗的掩護,迅速移動到那個被“影子一號”擊中腿部的槍手附近。
那人正掙扎著更換彈匣。
葉弈墨從地上撿起一根半米長的、之前從鐵架上斷裂下來的鋼筋,兩手緊緊握住。
槍手聽到了動靜,警覺地抬起頭。他看到了葉弈墨,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舉起了手中的槍。
葉弈墨沒有給他機會。
她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鋼筋狠狠刺進了他的胸膛。
鋼筋穿透身體的聲音沉悶而黏膩。槍手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然后緩緩倒下。
戰斗的喧囂漸漸平息。傅薄嗔的隊員們控制了局面。
一名隊員沖到他們身邊,看到傅薄嗔的傷勢,又看到不遠處,葉弈墨站在一具尸體旁,手里還握著那根滴血的鋼筋。她的手在抖,但她的身體站得筆直。
傅薄嗔靠著貨箱,看著她。
葉弈墨扔掉了鋼筋,走到他面前。
“你欠我一次。”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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