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同坐高堂的閆棣沉著臉瞪著身側的聞太后,低聲斥道,“你這是要做什么?想讓兒子送你回行宮嗎?”
“皇帝,你還知道哀家是你母后?”聞太后從座怒起,指著殿堂中央身著喜袍但從未露過全貌的孫兒,揚聲怒道,“作為祖母,哀家從未見過他長何模樣。平日里故作玄虛也就罷了,可今天是什么日子,他還要這般故作玄虛,試問他有把哀家當祖母嗎?”
隨著她這么一鬧,原本喜慶熱鬧的殿堂變得肅靜。
雖然氣氛帶著劍拔弩張,但滿殿的賓客無不翹首,好奇地望著新郎臉上的面具。
都想借此機會一睹安仁王真容。
黎靈箏緊緊抓著閆肆的手,生怕他妥協,“阿肆……”
對旁人來說,那只是一張故弄玄虛的面具,可她很清楚,若他被人看了真容去,那以后他再變成小孩,就少不得被人猜忌。
知道她想說什么,閆肆反握著她的手,并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
黎靈箏不得不按捺住心急的脾氣。
“母后!”閆棣也跟著怒起。
“你別叫哀家母后!”聞太后怒斥道,“你滿心滿眼只有這個兒子,何時還把哀家當回事?今日他要不把面具摘了,哀家就不認你這兒子,更不會認他這個孫兒!”
“你!”閆棣氣得胸口一顫一顫。
就在母子倆爭執不下誰也不妥協時,一直沒開口的閆肆突然開口,冰冷的眸光直視著聞太后,問道,“太后娘娘真要本王摘下面具?”
聞太后抬手怒指他,“你今日要不摘下面具,那你們就休想拜堂,哀家不受你們的禮!”
閆肆輕勾唇角,“要本王摘下面具也可以,但太后你必須移步。”
說完他指了指一個方向。
聞太后以為他叫自己從高堂下來是為了讓她看得更清楚,于是不疑有他地走下高堂。
而就在她剛下高堂時,兩名宮女悄無聲息地靠近她。
但此時聞太后滿腦子想的都是針對閆肆,完全沒發現靠近自己的宮女有多陌生。一下高堂便又指著閆肆,氣勢更加逼人,“你還在等什么?難道還要哀家親自為你摘下面具不成?”
閆肆也是說到做到,抬手便將面具摘下——
頃刻間,滿殿全是瞪眼的驚嘆聲!
全京城人都知道安仁王神秘莫測,就連同朝的官員們也只能看到他常年一張面具,無數人都懷疑這安仁王是不是天生丑陋,所以才從不顯露真容。
此刻,殿中身著喜袍的男子,眉若遠山峰挺,眸如寒潭映月,鼻若刀削斧鑿,即便是精心描繪的畫中仙也比不上他這玉面丹唇之貌!
滿殿的驚嘆聲中,別說那些貴夫人、貴小姐們移不開眼,就連上了年紀的老臣們都看呆了。
誰都沒想到那張面具下竟是如此一張不似真人的容貌……
同樣看傻了眼的還有聞太后!
她一直都覺得安仁王常年面具示人,不是容貌有疾便是貌丑無顏,所以今日為了給失去的七皇子報仇,她鐵了心要揭穿安仁王見不得光的真容……
誰曾想,安仁王非但不丑,還擁有如此俊美的天顏!
就在她被震撼到目瞪口呆之時,站在她左側的宮女突然拍了拍她的肩。她被迫回神,突然間聞到一股異香,還不等她看清楚宮女的臉,眼皮就不受控制地下沉——
“太后!”宮女驚呼。
高堂上,閆棣看著兒子摘面具,正火大呢,聽到宮女驚呼聲,見蓄意找事的母后暈迷,立即冷聲下令,“送太后回寢宮!”
兩名宮女一左一右架著聞太后快速離去——
滿殿賓客也紛紛回神。
見聞太后如此,誰也沒多想,只當是聞太后被安仁王的美貌刺激到了才如此。畢竟誰都看得出來聞太后是有意刁難安仁王,這下刁難不成,反把自己給氣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