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抓……不抓我們能怎么辦?”
劉七幾乎要哭出來,“里面那幾頭惡魔您也看見了!那熊妖撕人像撕紙片!知府大人都被逼著……逼著吃……我們不去,現在就得死!橫豎都是個死啊頭兒!要不……要不……”
劉七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提議道:“要不我們開溜,跑去壬字營告發吧!讓江北來,他如今是青州營的鎮軍總副將!讓他殺光這幫妖魔!”
聽到這句話,張鵬駭然失色。
猛地一把捂住劉七的嘴,力道之大差點把對方悶死,眼神驚惶地四下掃視——
“你瘋了?!吼什么!生怕里面的祖宗聽不見嗎?!”
他壓低聲音,繼續冷聲說道:“去告發?找江北?你以為他是神仙嗎?那是從‘妖脈’深處爬出來的東西!比之前鬧事的蠻子還要兇殘百倍!那頭狼妖,老子看他一眼腿肚子都轉筋!江北再強也只是個人,能對付得了它們?到時候激怒了那些畜生,等不到青州營來,整個大豐府就先被它們撕碎了!你我都得被扒皮抽筋!”
就在張鵬著急,準備繼續呵斥劉七之時——
“哼!讓你們找點嫩口吃食,不是刮風就是下雨,原來躲在這里嚼舌根?!”
一道陰冷的聲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兩人身后,帶著一股腥風猛然襲來!
張鵬和劉七猛地回頭,對上了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睛!
正是宴會廳當中的那頭狗妖!
“是……是你!!”
劉七嚇的當場尿了褲子,臉上面無血色。
張鵬也冷汗直冒,心臟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兩個廢物東西!既然辦事不力,那也不必再跑了!”
狗妖咧開血盆大口,露出一口猙獰獠牙,“正好大爺沒吃飽,就先拿你們兩個解解饞!”
話音未落,一只覆滿粗硬黑毛的利爪,便是如同閃電般朝著張鵬的心口狠狠掏去!
妖氣凜冽,瞬間鎖定了目標,死亡的陰影完全籠罩了張鵬!
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能絕望地看著那索命魔爪在眼前急劇放大!
“噗嗤——!”
清脆的血肉撕裂聲響在巷道中異常清晰!
滾燙的鮮血噴濺而出!
狗妖的爪子直接貫穿了張鵬的胸膛!
一旁的劉七嚇的魂飛魄散,想跑,但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
狗妖嘴角噙起一抹獰笑,就在他準備將爪子收回,繼續動手之際——
“咻——!”
一道凝練如寒星、快逾奔雷的雪白驚鴻撕裂夜幕!
帶著撕裂一切的鋒銳氣息后發先至!
“嗤啦——!”
劍光精準地斬過狗妖探出的前肢。
那堅硬如鐵的妖臂,在這道劍光面前竟脆如朽木,應聲而斷!
污血噴濺,斷肢飛起。
“嗷吼——!!!!”
狗妖猝不及防,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
可嚎聲才出一半,便戛然而止——
一只覆蓋赤金罡元、鐵鉗般的大手已如山崩壓落,猛地抓下!
“砰——!”
五指收攏,精準扣住狗妖猙獰的頭顱,緊接著驟然發力。
“轟!!”
頭顱應聲炸裂,紅白四濺!
無頭妖尸仍保持前撲姿勢,僵直一瞬,才轟然倒地。
一道高大身影如鐵塔屹立,漠然立于飛濺的妖血之中。
江北緩緩松手,任狗妖尸身癱軟在地。
一旁的劉七呆若木雞。臉上濺滿溫熱的妖血,他卻只覺得寒氣竄體、四肢僵冷。
前一瞬還兇威滔天、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狗妖。
此刻居然已經成了一具噴涌污血、腦袋稀爛的無頭尸體!!
他僵硬地抬頭,眼球幾乎凸出——
踏云麒麟袍、年輕而威嚴的臉……是那位名震青州營的江大人!
他竟真的來了!
“江……江大人!?”
劉七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一屁股癱坐在地,渾身劇顫。
江北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稍作停留,便如兩道冰刃般射向前方妖氣沖天的府衙。
“真是好大的膽子!!”
緊接著,一聲驚雷般的怒吼從江北身后炸響!
項皓陽疾奔而至,風雷隨身。
他先是驚愕地掃過狗妖殘尸,隨即順著江北的目光望向府衙深處——
燈火通明,卻妖氛彌漫,儼然邪宴正酣。
他頓時目眥欲裂,胸膛劇烈起伏:
“堂堂知府衙門,人族府邸!竟……竟成了這群孽畜開宴的后花園?!!”
項皓陽的聲音微微發顫,蘊含著滔天的恨意,“荒誕!無恥至極!馮祿那個狗官!該殺!該千刀萬剮!!!”
“殺進去!”
江北的聲音冰冷無比,毫無絲毫情緒波瀾,只剩沸騰到極致的殺意!
話音未落,他人已化作一道赤金厲閃,撕裂夜色,沖進府衙當中!
……
府衙后花園,大廳之內。
馮祿癱在冰冷油膩的石板上,面無人色。
嬰孩……他們要嬰孩啊!
抓乞丐流民時,他尚可自欺,用“犧牲小少數”、“他們本也活不下去”來麻痹良心,茍全性命。
但嬰孩?那是父母懷中活生生的骨肉!
完了……徹底完了……青州營……壬字營……特別是那個連寶相寺都敢血洗的江北!
一旦被他知曉今日府衙之內,我馮祿不僅與妖魔同宴,更……更助紂為虐去搶奪嬰孩……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怪誰?都怪命!都怪這該死的世道!
為什么這群煞星非要選在我大豐府?!為什么劉天行和血武教也要來這里?!是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