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官員低下頭,臉色慘白,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三大州主更是面無人色,身體篩糠般顫抖。
短暫的死寂后,終于有官員忍不住低聲提出質疑:“曹……曹巡撫,此計……此計雖看似穩妥,但妖魔狡詐,翻臉無情,那赤淵龍君若是在得到五州之后,悍然撕毀協議,繼續入侵……我等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徒增其勢?”
曹玄似乎早已料到會有人這么問,臉上浮現出一抹的篤定笑容:
“這位大人問得好!這一點,圣上與首座大人豈能不知?此次協議,非同小可!乃是由‘圣朝’派出的使者親自作為公證!圣朝是何等存在?那是凌駕于各大王朝之上的無上存在!其威嚴與力量,豈是區區一條化龍在即的孽蛟膽敢挑釁的?有圣朝使者作保,那赤淵龍君絕不敢有絲毫違約之舉!否則,便是自取滅亡!諸位大可放心!”
說完,曹玄的目光便是銳利的掃向大玄、蒼林、泉州的三位州主:“陳州牧、吳州牧、孫州牧!三位大人一不發,是何道理?此議關乎爾等治下疆土萬千黎庶之命運,你們的意見至關重要!莫非……三位大人對此計劃并無異議?”
那三名州主被點名,瞬間感覺如墜冰窟,汗如雨下。
一個個眼神中盡是痛苦、掙扎之色,嘴唇哆嗦著什么,似乎想說什么,但與曹玄那冰冷的眼神對視過后,盡數咽了回去。
“下……下官……無異議。”
“謹遵上意。”
三人先后開口,都表達自己沒有異議。
“哈哈!好!好!好!”
曹玄見狀,放聲大笑,連說三個好字,“識大體!明事理!這才是我大乾的肱股之臣!既然三位州牧深明大義,云州無話可說,那么……江鎮使,代表青州,可有話說?是贊同,還是反對?”
殿內瞬間死寂。
所有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盡數刺在江北身上。
這些目光當中,有冷漠、審視,也有好奇以及幸災樂禍。
三大州主則是深深埋下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江北并未立刻回答。
他沉默著,目光如冷電般掃過金殿。
他掠過那些身著華服紫袍、面沉如水的文武百官,看向那三位噤若寒蟬、身軀微顫的州主。
最后,森冷目光釘在了曹玄那張志得意滿的臉上。
青州!
他第一次看清青州時,那時的青州是尸骨盈野,蠻兵肆虐,妖魔橫行!
他江北,一人一刀,殺蠻子、斬妖魔、誅人奸!
血染邊關,才將那些魑魅魍魎生生打退,為青州贏來片刻喘息,為那千萬黎庶掙得一線生機!
每一寸土地,都浸染著他與青州將士的血汗!
云州!
前幾日,他單槍匹馬,殺穿魔云妖脈,鎮殺東陽、八古兩大妖圣!
與雷濤、胡衡并肩血戰,肅清九府妖魔,將那些在妖魔鐵蹄下呻吟的土地,一寸寸奪回!
云州百姓眼中剛剛才燃起一絲希望之火。
現在,這群端坐廟堂、食民脂膏的高官顯貴,輕飄飄一句“割讓”,就要將五州之地、數千萬活生生的百姓,連同將士們用命換來的安寧,拱手送給妖魔做血食?
還要美其名曰“棄車保帥”、“緩兵之計”?!
甚至搬出什么虛無縹緲的“圣朝”作為遮羞布!
荒唐!
無恥!
江北猛地抬頭,直視曹玄,清朗的聲音如同驚雷,瞬間轟碎了大殿壓抑的死寂:
“青州,絕無可能割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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