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刀罡,毫無征兆地從御玄大陣的光幕之內暴射而出!
    速度快如鬼魅!
    刀罡的目標,赫然便是那輛青篷馬車!
    “轟!!!”
    一聲轟然巨響。
    木屑、碎布如同爆炸般四散飛濺!
    整輛馬車被這狂暴一刀,從車頂到車底,硬生生一劈為二!轟然解體!
    煙塵木屑彌漫之中,三道身影帶著一股強橫威壓,猛地從破碎的車廂中沖天而起!
    他們身法矯健,穩穩落在空地之上。
    三人成品字形站立,身上赫然都穿著天耀盟元老專屬的暗金紋路袍服!
    為首一人留著山羊胡須,眼神陰鷙,正是元老廖振寧!
    他身側兩人,一人面容冷硬如鐵,名為賀錚。
    另一人,江北卻是再熟悉不過——正是在天耀盟內與他結下梁子,曾阻撓他救師、布下隔音陣的元老,曹玄!
    此刻,三人臉色陰沉如水,目光死死鎖定著陣法內的江北,殺機畢露!
    “廖振寧!賀錚!曹玄?!”
    溫世卿、程破岳、蕭戰天三人看清來人,臉色瞬間劇變,失聲驚呼,“怎么會是你們?!”
    廖振寧根本沒理會溫世卿等人的震驚,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江北,冷笑道:“好小子!真是好毒的眼力!老夫倒想問問,你究竟是如何識破馬車里不是秦天鴻那幾個廢物的?”
    江北持刀而立,天淵刀鋒斜指地面,寒芒流轉。
    他聲音平靜,淡淡的說道:“隔絕神識的陣法安置在車上的確不錯,可惜對我沒用。我師父他們若在車中,氣息必然虛弱紊亂,如風中殘燭。可方才……那馬車里透出的,卻是三股強盛、蓄勢待發的造化仙力!藏頭露尾,欲蓋彌彰,當我是三歲孩童么?”
    “哈哈哈!有點意思!”
    廖振寧聞,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難怪!難怪你能在魔域攪動風云,連斬魔將,逼退魔主!還能活蹦亂跳地站在這里!這份洞察,這份果決,確實有過人之處!沈盟主說得沒錯,留著你,終究是大患!”
    那曹玄早已按捺不住,雙眼噴火,咬牙切齒地朝著江北低吼道:“小畜生!我們又見面了!當日在天耀盟,你辱我太甚!本長老說過,此仇必報!今日,定要你碎尸萬段,神魂俱滅!”
    江北冷笑一聲:“曹玄?呵,我本還愁你龜縮在盟中不好殺,今日竟主動送上門來……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齊遠!!!”
    就在此刻,一聲咆哮聲猛然炸響。
    溫世卿目眥欲裂,死死瞪著那個躲在廖振寧三人身后、臉色灰敗、眼神躲閃的齊遠!
    他渾身都在顫抖,手指著對方,怒聲道:“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時,廖振寧旁邊的賀錚開口了,他笑著說道:“老溫啊,這還有什么可問的?這老東西,被沈盟主抓住后一打,什么都招了,替你們藏了這么多年,他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你們可別怪他。”
    聽聞此,溫世卿臉色大變,指著齊遠暴喝道:“混賬!你這……你這背信棄義的老狗!盟主當年是如何待你的?!若非盟主在‘葬魔淵’拼死相救,你早在百年前就化作一堆枯骨了!盟主待你如手足!你……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敢背叛盟主,投靠沈至秦那狗賊?!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齊遠被溫世卿這般怒斥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蒼白,慌亂的說道:“老……老溫!你……你別怪我!我也是……也是被逼無奈啊!沈……沈盟主的手段你根本不明白!當我決定去救人的時候,就知道風險有多大!我……我真的很掙扎!但事不可為啊!事不可為啊!”
    他看著溫世卿,繼續開口,像是要說服溫世卿,更像是說服自己:
    “誰還能阻擋沈盟主?!告訴我,還有誰?!沒有人了!早在數年前,他就已經將天耀盟牢牢握在掌心了!如今,他又解開了魔主的封印,與魔主結盟!這魔域,眼看就要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他的勢力只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圣朝朝堂之上,六部之內,多少顯赫世家,都與他暗通款曲,利益勾連!他的成功是注定的!是天道大勢!是不可阻擋的洪流!”
    “我們算什么?螳臂當車罷了!收手吧!老溫!還有你們!都收手吧!我們斗不過他的!爛活著……爛活著總比死了強啊!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住嘴!”
    溫世卿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齊遠,怒喝道,“你這叛徒,沒資格教訓老夫!你的骨頭呢?你的血性呢?都被沈至秦那狗賊踩進泥里了嗎?”
    齊遠被溫世卿的怒斥激得臉色漲紅,梗著脖子大喝道:“骨頭?血性?能當飯吃還是能保命?!溫世卿,你少在這里唱高調!你說,誰能擋沈至秦?是你這半殘的老骨頭?還是靠這小子?”
>br>    他猛地指向江北,絕望的說道,“沒有人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贏的事!何必為了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把命搭進去,把自己的一切都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