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的斬釘截釘而又自信,薄而透明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照著蘇夢驚訝的樣子。
仿佛他會針線活是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
就如同看到母豬會上樹,老虎會跳舞一般稀奇。
他很高興能因為這些小技能取悅蘇夢。
她是個單純的姑娘,自從兩人說開了以后,他發現她面對他時,所有的情緒毫不掩飾,也不嬌柔做作。
“我們先回房間?”他笑著放下屈起的長腿,站直了等在一旁。
蘇夢迎上他漆黑的眸子,看到里面那些璀璨星辰喜悅的閃耀,感知到他的歡喜,心里也如吃了蜜糖一樣。
甜蜜蜜的!
所有的不愉快都拋諸腦后。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氣,“好!不過”
說到這里,她賊兮兮地瞄了一眼周圍,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霍振華好笑的看向她靈動的雙眼,鬼精靈的樣子,還有在陽光下嫩白紅潤的小臉,聽話的俯身過去。
他勾起嘴角,眼角的細紋隨著笑意的流淌越來越長。
他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把戲。
隨著他的靠近,男人特有的雄性氣息混合著頗高的體溫,一點點朝她侵襲過來,從她打開的毛孔里鉆。
灼燒得她的體溫一點點拔高。
耳垂似乎被燙傷了一般。
蘇夢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抬起緋紅的臉龐嗔怪地瞪向他,“我我喜歡”
還沒說完,感知到男人灼熱的氣息猛地靠近,全數噴在臉上。
頓時,臉上的肌膚如被蒸汽熏烤了一般,通紅通紅。
比紅玫瑰還要艷麗。
同時,她感覺到強勢的侵略感,心弦顫抖,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身子貼在了欄桿上。
退無可退。
她慌亂地用手抵住傾過來的身子,視線飄忽,緊張地看向船艙出口,嬌嗔:“注意你的形象!霍團長。”
雖然她在國外見多了戀愛中人的各種親密,但在國內樸素保守的風氣下,她無法在外面做更出格的事被人說三道四。
也不想霍振華被人冠上作風不嚴謹而影響他的考績。
她貼緊了欄桿,一步步向外挪。
霍振華輕笑著站直了身子,身姿挺拔,一本正色,漆黑的眸子鎖住她追問:“你的話還沒說完。我等著聽!”
他想蘇夢說“喜歡他”。
他想親耳聽!
想親自確認了她的感情,回去后就去提親、就將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給她、還要準備結婚戒指
這一瞬間,他連結婚戒指的形狀都想了好幾種,也開始憧憬婚后生活。
感知到他的嚴肅認真,蘇夢又慫了。
她不敢正眼看霍振華,纖而長的睫毛耷拉下來,遮住慌亂不安的眼神。
透亮的光芒從睫毛中鉆出來,小心地盯著散發危險氣息的男人,一步步挪出他的攻擊范圍。
眼里閃過狡黠的笑意,輕啟紅唇,“我說,我喜歡自己動手。
霍團長,麻煩你幫忙找來針線可好?”
她的本意就是如此。
忽然的心思一動,她特意搞怪地停頓了話語。
瞥見男人一秒消失的笑臉,她攥緊了寬大的衣衫,如偷吃了的老鼠,飛快地溜走。
哼!
以前逮到她就毒舌,這次終于報仇了。
酣暢淋漓呀!
霍振華目送那個嬌小的身影鉆進船艙,磨了磨后牙槽,自嘲的笑了。
到底是自己太心急,嚇跑了人家。
她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才情竇初開,能敞開心扉接受他已是慶幸。
怎么還能奢求她一夕間接受他?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那處槍傷,想起羅村外的槍林彈雨中,小姑娘毫不猶豫地撕爛了自己的貼身衣服冷靜地給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