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眼角微抬,涼涼地看她一眼,“你是哪家的?都告訴你我家振華有未婚妻了,你是聾了嗎?”
蘇夢驚得后退了一步,臉上血色盡退,不可置信地盯著一臉譏諷的婦人,嘴唇動了動,理智的一句話都沒說。
她不想自取其辱。
黃懷英心生疑惑,擋在蘇夢身前:“這位大娘,請問你是誰?和霍團長什么關系?”
婦人驕傲地抬起下巴,斜睨著她們,“我是他奶奶。”
原來是他奶奶呀。
這么說來,她的話肯定是真的。
“這位老嬸子,你家霍團長真的有婚約了呀?”有軍嫂不嫌事大,圍上來打聽。
看似關心,實則看八卦看得酸爽。
“這還有假!”婦人白了她一眼,“我家振華生的俊俏,又是正經的團長,在我們十里八鄉那是香餑餑,有未婚妻不是很正常嗎?要不是他太忙,早就結婚了。”
有人立馬附和,“是呀是呀!我家那口子才剛參軍不久,就和我結婚了。他是有津貼的人,可不就比土里刨食強多了。”
“可這位同志說是他的對象,這么說來他們思想上有錯誤,應該報告上級好好教育,可不能一錯再錯。”
“蘇夢同志,人家有未婚妻了,我們就不能插足。不然我介紹我家小弟給你,他高中畢業,也是有工作的。”
蘇夢頂著眾人異樣的眼光,聽到她們的指指點點,心如一片片片下的生魚片,碎了一地,血淋淋的。
委屈和酸澀從心底涌上來,在眼角匯成一汪清泉,倒映著藍天白云,唯獨沒有了生氣和光彩。
理智上,她是相信霍振華不會無的放矢。
但面對婦人的嘲弄挑剔的眼神,斬釘截鐵的話語,她做不到充耳不聞。
確切的說,她只知道霍振華是東南軍區的軍人,是個了不起的兵王。
可其它的,她一概不知。
他們在一起的決定終究是太草率了!
蘇夢動了動嘴唇,平靜地掃視一眼,猶如隔著玻璃墻打量窗外的風景一般,眼里平靜無波,神色冷漠疏離。
而后,不發一語挺直了脊背,離開。
黃懷英無奈的追了上去,湊上前低聲安撫:“或許她是亂說的。
是真是假,等霍團長回來就真相大白了。別亂想了,我們去海邊散心。”
有了這么一茬,兩人都無心在海邊閑逛,各自找了個礁石坐著,相對無。
她也沒再去關注那個婦人,也沒有聽到她的消息。
而霍振華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影。
因為這件事,蘇夢一直沒有回家,獨自待在研究所,日以繼夜地工作。
終于到了新廠建立剪彩的這一天。
蘇夢換上一件高領白色毛衣,搭配一條藍黑底白色小方格的半截裙,利落地在腦后扎了個丸子頭,和蔣所長一起從研究所出發。
蔣所長背著雙手走在前面,等到了人少的路段,側頭看向蘇夢,“蘇夢,聽說霍振華的奶奶來了,你知道嗎?”
蘇夢愣了一下驚愕抬頭,“她還沒回去嗎?”
蔣所長搖頭,“經查實,她確實是霍振華的奶奶。
我們已經通知霍振華的父母,不日后將會抵達。蘇夢,你”
他小心地斟酌用詞,不忍心看到十八歲的小姑娘委屈哭泣的樣子。
蘇夢瞥了他一眼,反而笑著說:“全憑領導做主。其實,我沒那么脆弱。
他如果真的有未婚妻,我會笑著祝福。”
蔣所長滿意地點頭,“拿得起放得下,確實應該如此。”
“首長好!”
蔣所長剛說完,一人側身站在路旁,“啪”地給蔣所長行禮。
蘇夢這才看到聶榮華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