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到剛才牛爺爺和之前那些爺爺奶奶的話。
她才知道回去的那兩天里,莊別宴幫著漁家渡幾個長輩不是修電視機,就是換燈泡的。
甚至還以建設家鄉的名義主動捐資重修了荷花塘的步道,連觀光軌道小火車都翻新了。
他這樣放下身段,又出錢又出力,就算是路過的狗見了,都得搖搖尾巴叫兩聲夸夸他。
曲荷思緒復雜出神,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
兩人目光就這么猝不及防撞個正常。
“在看什么?”
曲荷飛快收回視線,冷聲反問,“你這么做到底圖什么?讓我心軟?感動?還是讓我裝作和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一樣?繼續當燕舒的替身?”
莊別宴停下腳步,眼神坦誠,“阿荷,我做這些不是為了換取你的感動。漁家渡是你的家,你想回來,我就陪著你,僅此而已。”
“沒必要這樣。”她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有必要,”莊別宴一臉執著,“在我心里,你就是最重要的。”
他兩串葡萄并到一起單手拿著,目光深沉,“阿荷,過去是我不好,有很多沒有及時告訴你。能不能給我十分鐘,讓我有個解釋的機會?聽完之后,如果你還是決定那我”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說出那兩個字。
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手也跟著抖了兩下。
葡萄隨著他的動作搖晃,最下面的幾顆掉在地上,其中一顆滴溜溜地滾到了曲荷腳下。
他上前一步,“阿荷,你不能什么也不讓我解釋,就給我判了死刑,這不公平。”
公平?
他不說還好,一提這兩個,就是在曲荷心頭火上澆油。
瞞了她這么多事情,藏著那么多秘密,還好意思提公平?
這公平看人下菜碟,還是傳男不傳女啊?
“我今天沒空。”她硬邦邦甩出一句,別開臉。
“那你什么時候有空?”他不依不饒追問。
曲荷轉了圈眼珠子,裝模作樣認真思考了一下,最后慢悠悠蹦出來一句,“后天。”
后天,是他們去民政局辦離婚的日子。
下之意就是不想聽他的解釋。
兩人還在這里僵持著。
突然聽到大老遠傳來周時安的聲音,他穿著連體黑色摸魚服,帶著個草帽,笑著朝著曲荷走來。
周時安走上前,和莊別宴點頭示意后,目光很快落在曲荷身上。
“阿荷,早上給你發微信沒回,問了幾個阿婆才知道你來牛爺爺家了。”
曲荷不好意思抿了下唇,晃了晃手機,“手機欠費了,沒收到消息。怎么了嗎時安哥?”
“不是說好的,今天帶你去荷花塘那邊挖藕。”
曲荷好像記得是有這么回事。
漁家渡有三百畝的荷花塘,原來是文旅局聯合準備搞旅游開發,但因為一直沒有專業團隊經營,久而久之就荒廢了。
這次周時安回來接管了文旅這一部分,準備重新開發這個項目。
九月荷花已經謝了大半,他打算嘗試一下挖藕的可行性,前幾天就和她提過這事。
“可以啊,正好今天沒事。”曲荷應得爽快,畢竟他老早就提過了。
旁邊的莊別宴聽到她這句話,醋意滿天飛,酸得牙根直癢癢。
剛才還和他說沒空,連十分鐘的時間都沒有,轉頭倒是有時間和周時安去挖藕?
他上前一步,自然地擋在兩人中間,“挖藕?聽起來挺有意思,我也去。正好去驗收一下荷花塘新修好的步道和火車軌道。”
莊別宴搬出投資人這個身份,縱然周時安心里明白他的意圖,但也找不到理由拒絕。
“好,那莊總就和我們一起吧,正好也給我們提提意見。”
我們?
呵。
莊別宴皮笑肉不笑伸手,“那你帶路,我和阿荷在后面跟著。”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