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
父兄是父兄。
更何況害惠妃小產的人又不是她,蕭御宸就是再暴怒,也牽連不到陸家去。
再者,自從沈家男子全數戰死之后,朝中可找不出比陸家男子更會打仗的將帥之才了,就不信蕭御宸真敢降罪陸家!
容貴妃勸道:“陛下,婉妃雖對惠妃揣了惡意,但被玉嬪絆倒,害惠妃小產的并不是她,還請您網開一面。”
眾人:“……”貴妃真好,她總是這么和善,不愿意看著任何人走向死路。
婉妃一心求死,嘲諷道:“真相哪兒有溫妃重要!陛下想讓臣妾當替罪羊,下旨就是了,臣妾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蕭御宸皺眉。
玉嬪忙開口:“姚靜女官,到底是誰推到了惠妃,你可看清了!”
姚靜女官環視一圈。
目光在婉妃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陡然指向了溫妃:“是她!”
“奴婢親眼看到她的心腹踩住了惠妃的斗篷,然后在虞貴人撲向惠妃的時候,溫妃揪住惠妃的斗篷,一起摔倒下去。”
“為了不被懷疑,她又將自己滾了兩圈,和惠妃摔倒的位置拉開了距離。但是奴婢看得真真兒的,就是溫妃主仆拽倒的惠妃娘娘。”
此一出。
眾人皆是震驚。
不是震驚溫妃會害人。
而是震驚她居然自己動手了!
蕭御宸也震驚。
卻又不那么震驚。
因為從前太多針對惠妃的算計,線索里都出現過溫妃的影子。
只是從前他把溫妃當做了藍臻,相信藍臻的人品,所以也愿意相信溫妃的人品。
自從溫三刨了藍臻的墳、溫妃知道自己是替身且幾番口出怨,再加上她為了恢復恩寵,給自己下藥這幾件事之后,已經讓他將她與藍臻做出了割裂。
不會覺得姚靜女官的指認,是在針對藍臻,針對他最心愛的白月光。
最重要的是,蕭御宸對皇后雖沒什么男女之情,但畢竟是年少夫妻,一起從最艱難的時候走過來的,知道她的人品。
后來他為了溫妃初一十五去她那兒只是做做樣子,她控訴過、哭泣過,但也只在私下,知道他不再回心轉意,也沒有針對過溫妃一絲一毫,甚至提出讓她“病逝”,將中宮之位讓給溫妃。
他沒答應,但她還是主動避走行宮。
開始的時候,他懷疑過皇后,是不是在做戲降低自己的防備,好出其不備算計溫妃。
所以讓人一直悄悄監視著行宮。
但這三年來,皇后從不過問后宮之事,在行宮過得逍遙自在,因為接連小產而虛弱的身體,都好轉了不少。
皇后沒執念,姚靜身為皇后心腹,想來也不會無緣無故來冤枉溫妃。
所以當姚靜女官指控溫妃,他沒有呵斥。
只是冷冷的睇著溫妃。
濃濃的失望。
原來她從前的善解人意,都是裝的!
元祿嘆息。
替身終究只是替身,永遠都比不上藍姑娘。
但溫妃也太急了,有這么一張臉,還怕以后沒有復寵之日嗎?
怎么能去謀害皇嗣!
一種無可說的陰冷在溫妃心底滋生,即便此刻被陽光包圍,人感覺到寒意不斷在身體里蔓延:“陛下!臣妾……”
“陛下!”她的話被匆匆而來的侍衛打斷:“微臣帶人巡邏時,發現偏僻處的井里浮著個宮人,頭上被砸了窟窿,或許為謀殺。”
“盡力救治后,人醒了過來,驚恐地告訴微臣,他替人辦了不該辦的事,才遭人滅口。”
蕭御宸的眼風刷地掃向溫妃和婉妃:“滅口?他辦了什么不該辦的事,又是遭什么人滅口?”
侍衛低下頭,不敢說。
元祿一甩拂塵,提醒他:“陛下面前支支吾吾的,是不要腦袋了嗎?”
侍衛微微瞄了眼帝王。
見帝王臉上黑沉沉。
不敢再隱瞞:“那宮人說他是替永壽宮給虞貴人下迷魂藥,給惠妃下破血藥……”
安安靜靜縮在角落里的虞貴人頓時沖了出來,手指頭幾乎要戳進溫妃的眼睛里:“是你!給我下藥,害我差點傷了惠妃的果然是你!”
“當初害我早產的,一定也是你這個毒婦!我和皇長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竟要我們母子的命!”
她罵不到重點,激不起帝王怒意。
柳貴人悄默聲給她使了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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