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騎馬一竅不通。
“小師傅不會騎馬啊?”孟舟看出了她的窘迫,忍不住笑道,“沒事,我來牽著它走!你看它多溫順,肯定不會亂動亂跑的!”
江茉點點頭,松開韁繩讓孟舟接過。
烏騅馬果然乖巧,被孟舟牽著,腳步沉穩,既不焦躁也不撒野,只是偶爾抬眼望向江茉。
鳶尾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這馬性子倒是很好。”
她以前見過很多烈馬,那脾氣簡直絕了,動不動就撂蹄子,若是被踢一下不死也殘。
“走吧,先回桃源居。”江茉輕聲道,目光落在烏騅馬的鬃毛上,“往后,就叫你墨影吧。”
墨影像是聽懂了一般,輕輕嘶鳴一聲,聲音清亮卻不刺耳,引得周遭不少人側目。
孟舟牽著它,腳步輕快,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墨影,真是個好名字!以后你可得好好跟著我們姑娘,咱們桃源居的伙食,保準讓你吃得白白胖胖的!”
全天底下,就沒有比桃源居更好吃的地方了。
幾人走后,馬市上狂奔來一匹馬,馬上坐著個帶刀衙役。
韓悠從馬上翻下來,沖進馬群里到處翻找,最后一把將沒跑遠藏起來的馬販揪出來,拎著對方衣襟口。
“好你個小人!我們大人在雪災中救了你,還讓你來府衙當馬夫,你竟然偷了大人的馬跑了!真是不知好歹!快將我們大人的馬交出來!”
沈正澤的馬那可是汗血寶馬,放眼江州都見不著,竟然被這小人偷走!
韓悠想想心都在滴血。
馬販被韓悠拎著衣襟,雙腳離地,臉漲得通紅,牙齒打顫,話都說不利索。
“大哥饒命!我、我也是一時糊涂啊!”
韓悠眼神如刀,手上力道沒真往狠里加。
倒不是顧及這忘恩負義的東西,而是怕下手重了,驚了周遭的人,傳出去壞了府衙的名聲。
他冷哼一聲:“糊涂?沈大人雪災里救了你全家,還讓你在府衙當馬夫,管吃管住給工錢,你就是這么報答的?偷大人的寶馬去賣,你可知這馬是陛下御賜的汗血寶駒?”
周圍的馬販和看客們圍攏過來,指指點點。
有人認出韓悠是江州府衙的捕頭,不敢上前多,只遠遠議論。
“原來是偷了官老爺的馬,這膽子也太大了!”
“看捕頭這架勢,這馬定是價值連城!”
“這馬販真是白眼狼,人家救了他,他反倒恩將仇報!”
……
馬販被眾人的目光戳得無地自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我知道錯了!我老娘臥病在床,急需銀子抓藥,我一時鬼迷心竅才動了歪念……那馬我已經賣了,收了二十兩銀子,都在這兒呢!”
他慌忙從懷里掏出沉甸甸的銀子,雙手捧著遞到韓悠面前,“大哥,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我再也不敢了!”
韓悠一把奪過銀子,沒像方才那般動怒,只是掂了掂,眉頭微皺。
“二十兩?你倒真敢賣。”
他話鋒一轉,“說!買主是誰?往哪個方向去了?模樣可有特征?”
現在去追應當能追回來。
馬販嚇得渾身發抖,連忙指向江茉幾人離去的方向:“賣、賣給了兩個姑娘!一位公子。一個姑娘戴著面紗,看著氣質溫婉,另外兩個一個活潑一個沉穩,她們說要回桃源居!戴面紗的姑娘眉心有紅痣,很好認。”
“桃源居?江老板?”韓悠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的怒容瞬間消了大半,多了幾分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沒想到,偷馬的敢賣,買馬的竟還是江老板。
韓悠松開手,馬販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連連磕頭。
韓悠沒再理會他,翻身上馬,對著身后的衙役吩咐。
“把這東西帶回府衙,交給李捕快處置,按律辦就行。”
他雙腿一夾馬腹,朝著桃源居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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