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頓晚飯何衛國吃得很不是滋味。

那張豐收好像也發現了何衛國興致不太高，倒也沒有再安排其他的事情。

吃過晚飯之后，張豐收開口道：

“何科長呀，我看你們這在路上奔波了一天，估摸著也累著了。”

“這樣啊，我先帶大家伙去休息，先好好休息一晚上，正事兒咱們明天再說。”

他的笑容依舊熱情，但眼神里卻少了幾分踏實，多了幾分揣摩。

何衛國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很快就跟著張豐收來到了公社的招待所。

說句實話，這向陽公社的招待所確實比紅旗公社那邊要講究許多，墻上還刷了白灰，被子看上去也很干凈，這條件在這年頭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可何衛國一進門，就注意到墻角有些新修補的痕跡，像是為了應付什么檢查或者重要來訪而臨時趕工出來的。

張豐收笑著繼續開口：

“那何科長，各位工人兄弟，晚上呢大家就好好休息。”

“嗯，有什么事兒的話知會一聲。”

“再次感謝各位的支援。”

說完他就離開了，腳步聲在安靜的院子里漸行漸遠。

剩下幾個人，比如趙曉東、吳大國他們，看到這明亮的房間都是有些詫異。

說實話，雖然也是土坯房，但刮了一層白灰，整個房間就顯得整潔很多，而且被子那些看著也挺不錯的。

但幾個人都注意到了，從今天吃晚飯開始，自家這位科長臉色就很不對，所以這會大家伙心里雖然覺得條件不錯，卻都沒有發表自已的看法和意見，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開心的意思。

向陽公社這邊的招待所情況還比較特殊，它是那種大炕，就是一個大通間，這炕很長，而且明顯是提前燒過的，屋里暖烘烘的。

這就導致現在他們5個人是住的一間房。

說實話，有這燒熱的熱炕就比外面暖和太多了，但這股刻意營造的暖和，反而讓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何衛國看著幾個人，神色平靜地開口道：

“都先坐下吧，站著也不是事兒。”

“趁這會沒事兒呢，咱們簡單的嘮嘮。”

“今天到了這向陽公社，大家都有什么感覺？”

“有什么說什么啊，想到哪說到哪。”

他率先在炕沿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何衛國今天并沒有直接開口就說出自已的判斷，他需要了解這些年輕隊員的想法，特別是看看有沒有人被表面的熱情和優待所迷惑，從而要提高大家的警惕和統一思想。

首先開口的是趙曉東，他撓了撓頭，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科長，我說實話，剛開始那會兒，尤其是看到這干凈屋子、熱炕頭，聞著晚飯的肉香，我覺得是真不賴，心里還美呢。”

“你看那張書記多熱情，招待得多周到！”

“只是……我這心里頭，越待越覺得不踏實，像腳底下踩的不是實地，是棉花。”

旁邊的孫進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接口道，語氣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