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這兩個字像兩記耳光,狠狠抽在王擎蒼臉上。
剛剛還因“國之利刃”而激蕩的心神,瞬間被這兩個字砸得粉碎!
他想不通,他無法理解!
“我不明白!”王擎蒼雙目赤紅,聲音嘶啞地低吼,“我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要讓您……親手銷毀他的檔案,讓他蒙受不白之冤?!”
錢鎮國沒有回答。
他緩緩坐回那張象征著夏國空軍最高權力的椅子,整個人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佝僂成了一團影子。
連指尖,都在無法控制地顫抖。
那張寫滿痛苦與悔恨的臉,讓王擎蒼心中的滔天怒火,瞬間被一種深沉、不祥的預感所澆滅。
“錢老……”
“擎蒼,這件事,要從很久以前……一個代號為鑄劍的計劃說起。”
錢鎮國的嗓音疲憊到了極點,仿佛每一個字,都在碾碎他年邁的靈魂。
鑄劍!
王擎蒼瞳孔驟然縮成針尖!
身為東部戰區司令,他竟也只是在最高級別的會議上,隱約聽過這個代號!
只知道,那是一個獨立于所有戰區之外,直接向軍委最高層負責的……絕密單位!
“那個時候,”錢鎮國渾濁的眼中,瞬間被血色與刺痛填滿,“我們的空軍……難!太難了!”
“鷹醬的f-22已經全面列裝,像一群盤踞在家門口的惡狼,天天在我們的領空邊緣,用最囂張的姿態,試探我們的底線!”
“而我們呢?j-10剛剛挑起大梁,j-20……尚在襁褓!”
錢鎮國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鷹隼般死死攫住王擎蒼,聲音嘶啞得像是要裂開:“擎蒼!你也是王牌飛行員出身,你告訴我!整整兩代的代差,對一個飛行員來說,意味著什么?!”
王擎蒼的拳頭,瞬間攥得骨節發白!
他當然知道!
那意味著屈辱!
意味著每一次升空攔截,都是一次用命去填的豪賭!
意味著我們的飛行員,要駕駛著落后一代的戰機,用血肉之軀,去撞向那些高高在上的鋼鐵猛獸!
“而蘇航天……”
提到這個名字,錢鎮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眼神無比復雜,那是刺骨的痛,和一絲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的……驕傲。
“他,就是鑄劍計劃里,最鋒利,最瘋狂,也最不要命的那一把……絕世好劍!”
“他屢次在任務中,神奇般的將j-10戰機潛力開發到了極致,他的數據指標,甚至遠超設計師定下的理論上限值!”
“他毫無疑問,是所有年輕飛行員的信仰,是我……曾內定的接班人。”
說到這里,錢鎮國的聲音戛然而止。
密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萬年寒冰。
王擎蒼屏住呼吸,他知道,那個將“利刃”變成“混蛋”的轉折點,來了。
“直到……那一天。”
良久,錢鎮國才再次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那一天,我們夏國的天,被一個我們從未見過的幽靈……捅了一個窟窿!”
“幽靈?!”王擎蒼心頭狂跳。
“對!”錢鎮國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被羞辱到極致的暴怒,“一個我們的雷達網從未捕捉過的信號!它不是f-22!是比f-22更先進,更恐怖,鷹醬藏在幕后,甚至還未對外公布的……第六代戰機原型機!”
“它像一把燒紅的刀子切開黃油,輕而易舉地撕開了我們引以為傲的層層預警網,長驅直入……直抵我們腹地三百公里!”
“那是羞辱!”
“是赤裸裸的,把我們夏國空軍的臉,狠狠踩在地上,用沾滿泥土的軍靴,來回碾壓的奇恥大辱!”
砰!!
錢鎮國一拳狠狠砸在桌上,那臺加裝了最高保密等級的軍用手機,都高高跳起!
王擎蒼只覺得一股血氣直沖天靈蓋,牙關緊咬,腮幫子上的肌肉都在瘋狂痙攣!他甚至能想象,那一天,最高指揮中心里,是何等死寂的絕望和恥辱!
“頂層直接下達最高指令:不惜一切代價,攔截!驅離!”錢鎮國嘶吼著,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雄獅,“我們派出了當時除了蘇航天之外,另一位頂尖的飛行員,李浩!”
“為什么不是蘇航天?!”王擎蒼脫口而出,“這種時候,不就該王牌盡出嗎?!”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次有去無回的任務!”
錢鎮國慘笑一聲,聲音里滿是無法喻的自嘲和痛苦。
“蘇航天是我們空軍的未來!是我要為夏國空軍留下的火種!我不能……我絕不能在一場幾乎不可能勝利的戰斗里,賭上我們未來二十年的希望!”
“可是……”
“沒有可是!”錢鎮國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