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楓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吳振雄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海軍慶典!
那將是全國矚目,無數功勛將領、高層領導都會出席的場合!
在那個時候……送賀禮?!
吳振雄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看著顧子楓臉上那抹殘忍的微笑,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你……你們瘋了?!”
他聲音都在顫抖,那不是興奮,而是源于骨子里的恐懼!
“你們要我,在那個時候,在海總附近開啟直播,自焚?!”
顧子楓俯下身,鏡片后的雙眼,閃爍著魔鬼般的光芒。
“想象一下,吳總。”
“在慶典最熱烈,在張鎮海那個老東西發表講話,全場致敬英雄的時候……”
“你,吳振雄,這個被他們逼到家破人亡、傾家蕩產的受害者……”
“在相隔數百米的地方,同一塊背景下,你當著全世界的面,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控訴他們的暴行!”
“然后……”
顧子楓的聲音壓得更低,充滿了蠱惑。
“再從懷里,掏出一個打火機……”
轟!!!
吳振雄的腦子徹底炸了!
當眾自焚?!
用自已的生命作為最后的燃料,去點燃一場足以焚毀整個海軍聲譽的滔天大火!
這已經不是瘋狂!
這是同歸于盡的陰謀!
他吳振雄,會成為一個被無數人同情的悲情英雄。
而海洋大軍,將背上永世都洗不清的污點,成為逼迫企業家的千古罪人!
“不……不……”
吳振雄癱在沙發上,臉色慘白如紙,瘋狂地搖頭。
他想活!
但絕不是以這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方式!
顧子楓卻像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冷冷一笑。
“吳總,你沒得選。”
“你以為不這樣做,你就能活嗎?從你的股權被清空那一刻起,你在他們眼里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官方已經下場,你以為你還能活幾天?與其在某個不知名的監獄里屈辱地爛掉,為什么不選一個最盛大的舞臺,讓自已燦爛一把?”
“風少答應你,灑水車,救護車會恰巧經過,性命無憂。”
“只要你做了,你遠在海外的家人,會得到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和高等級的庇護。”
“你自已,選吧。”
顧子楓說完,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徑直離去。
房間里,只剩下吳振雄粗重如牛的喘息聲。
他看著茶幾上那張燙金的外層觀禮邀請函,那仿佛不是通往慶典的門票,而是一張來自閻羅殿的催命符。
許久。
他顫抖著手,伸向了那張邀請函。
眼中的恐懼和求生欲,一點點被極致的怨毒和瘋狂所吞噬。
“蘇誠……”
“海軍……”
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血。
“來,大家一起死!!!”
……
另一邊。
海軍總部。
與長水市那片被輿論風暴攪得天翻地覆的壓抑不同,這里洋溢著一種自信而歡樂的氣氛。
走廊上,隨處可見精心布置的夏國小旗幟和慶祝彩帶。
再過兩天,就是遼州號航母下水十周年,同時也是海軍成立七十七周年的慶典。
總部頂層,一間高級會客室大門緊閉。兩名全副武裝的司令警衛員,如兩尊雕塑,一左一右,持槍值守在門外。
房間內,張鎮海親自將一個男人引到主位的沙發上。
男人五十多歲,穿著一身質料考究的深色便服,臉上沒有一絲商人的精明算計,只有歲月沉淀下的厚重。
他就是姜世霆,姜若水的親哥哥,一個隱在南方真正富可敵國,卻從不顯山露水的商業家族掌舵人。
張鎮海將一杯剛沏好的熱茶推到他面前,沒有半句客套,直接進入了話題。
“老姜,這次的事,我們海軍上下,都欠你一個大人情。”
姜世霆沒有碰那杯茶。
他環視著這間寬敞卻樸素的會客室,這里的一切都帶著軍旅的嚴整。
“她當年……也是在這里辦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