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主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
這話題跳躍的,比我家那筑基期小兒子御劍還不穩。
前一秒還在聊退婚這種生死存亡的批斗大會,后一秒怎么就跳到城建規劃上了?
您老人家這思維也太跳了吧!
他下意識地,用最恭敬的語氣回答:“回林少主,那地方那地方可邪門了!百年前曾是丹道宗師的地盤,后來那位爺煉丹煉上了頭,一不小心把爐子給炸了,丹毒混著怨氣,把方圓十里都變成了生命禁區。別說人了,耗子進去都得豎著出來。朝廷掛牌的禁地,誰去誰死啊!”
葉嘯天說得繪聲繪色。
他心想,我把這地方的恐怖氛圍烘托到極致,這位爺總該明白那不是什么好去處了吧?
然而,林凡聞,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滿意的笑容。
那笑容,純真得像是三歲小孩拿到了心心念念的棒棒糖。
“哦,禁地啊。”
“禁地好啊。”
“禁地人少,清凈。”
林凡自自語三連,每一個字都敲擊在在場所有人的天靈蓋上。
哈?
我們是不是聽錯了什么?
他說禁地好?
大哥,那是會死人的地方,不是你們家后花園啊喂!
說罷,林凡仿佛瞬間失去了跟他們繼續掰扯的興趣,朝眾人隨意地揮了揮手,那感覺就像趕走一群嗡嗡叫的蒼蠅。
他邁開步子,目標明確,徑直就朝著城南的方向走去。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沒有一絲猶豫。
留下一臉懵逼、風中凌亂的葉家人,和剛被扶出來,正準備享受一下“霸體血脈之父”高光時刻的林天南。
林天南剛想擺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彰顯一下自家血脈的牛,就看到兒子頭也不回地奔著鬼門關去了。
他當場破防。
“凡兒!我的寶!你去那鬼地方干嘛!危險!快回來啊!”
林天南急得原地跺腳,聲音都劈了叉。
咱不是應該先打臉,收下這幫孫子的賠禮,然后回家關起門來繼續修煉霸體神功嗎?
怎么突然就換地圖了?還是個地獄開局的地圖!兒啊,你這扮豬吃老虎,是不是演得太投入,把自己都給騙了?
“凡兒!回來!”林天南在后面聲嘶力竭地大喊,嗓子都快喊冒煙了。
但林凡仿佛屏蔽了全世界的雜音,步履依舊那么悠閑,姿態依舊那么放松,與其說是去闖禁地,不如說是去樓下公園遛彎消食。
葉嘯天看著這一幕,后背的冷汗已經把衣服浸透了。
他悄悄地,用氣音問旁邊的家族長老:“那那個廢棄丹閣真的有咱們說的那么危險?”
長老的臉白得像剛從面粉缸里撈出來,瘋狂點頭:“家主,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史料記載,那里的丹毒能直接腐蝕金丹修士的靈體,元嬰期大能進去都得脫層皮!咱們上次有個不信邪的遠房親戚非要去尋寶,第二天就只在禁區外圍找到了他的一只鞋!”
葉嘯天聽得頭皮發麻。
所以,這位爺到底是去干嘛的?
自殺?不可能!剛一拳打死元嬰,人生正值巔峰,怎么可能想不開。
尋寶?他這種級別的大佬,看得上那點破爛?
修煉?去那種鳥不拉屎、靈氣全無、還帶劇毒的地方修煉?這是什么新型的極限運動嗎?
他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轉向自己的女兒葉傾城。
葉傾城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理智告訴她,那地方絕非善地,任何人進去都是九死一生。
但直覺,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又讓她覺得,林凡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不是去送死。
他只是去做一件我們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擔憂,混合著強烈的好奇,纏住了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