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滅域仙令”啟動的瞬間，整個天地都安靜了一瞬。

似乎將世界調成了靜音。

那道貫穿天穹的血色裂痕，像一道丑陋的疤，烙印在蒼穹之上，久久不散。

它是一個坐標，一個信號，一個來自此方世界最高戰力的搖人申請。

巡察使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原本飽滿的法體像是被戳破的氣球，迅速漏氣。

他整個人都小了一號，皮膚上甚至出現了尸斑一樣的紋路，生命力與修為都被那枚玉符當成啟動燃料，一次性透支了。

但他不在乎。

他的臉上掛著一種病態的、報復性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你死定了！”巡察使指著下方的林凡，聲音嘶啞，卻充滿了扭曲的快感，“仙王意志即將降臨！管你是什么上古大能轉世，還是天外邪魔降臨，在仙王面前，都將化為齏粉！你的一切，都將是為仙王獻上的祭品！”

打不過就掀桌子

林凡對這流程，太熟悉，因為太經典了。

此刻他能感覺到，天地的盡頭，似乎有一個龐大到無法形容的意志被驚動了。

那感覺，就像你在單機游戲里開掛，結果跳出個彈窗，提示“游戲管理員已進入你的房間”。

有點煩人，但不多。

主要是，這管理員的網速好像不太行，卡得要死。

那股窺探的意志，斷斷續續，跟二十年前的撥號上網一樣，一時半會兒估計是加載不出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凝重到可以原地結冰的時刻。

一個誰也沒想到的變故，發生了。

那個從開場就跪在地上，精神狀態一直在“瘋了”和“徹底瘋了”之間反復橫跳的藥塵子，突然停止了呢喃。

他緩緩抬起頭。

那雙渾濁的眼睛里，不再是迷茫，不再是癲狂，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

那是一種大徹大悟，破而后立的光。

他看著林凡，眼神不再是看待一個妖孽，而是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在仰望自己信仰的具象化神明。

下一秒，藥塵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丐幫長老同款的破爛衣衫，對著林凡，行了一個古老、莊重、復雜的三拜九叩大禮。

每一個動作，都標準得像是教科書。

“弟子藥塵子，此生愚鈍，誤入歧途百年！”

他的聲音不再嘶啞，反而洪亮如鐘，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今日有幸得見先生神技，方知何為大道至簡，何為返璞歸真！煉丹不是加法，是減法！不是堆砌，是歸一！先生之于丹道，如日月經天，江河行地！是道之祖，是法之源！”

林凡被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秀得頭皮發麻。

這老頭是不是傻了？怎么還搞上個人崇拜了？我就是隨便搓了搓，怎么就成祖師爺了？

藥塵子重重一叩首，額頭與大地親密接觸，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弟子藥塵子，愿拜先生為師！追隨先生，重修丹道！求先生給弟子一個端茶送水，灑掃庭除的機會！弟子愿為先生門下走狗，雖死無憾！”

林凡：“”

大哥，你這情緒是不是有點太到位了？

我尋思我這也不是德云社后臺啊，怎么還冒出個想當“兒徒”的？

“那個老先生，你先冷靜一下。”

林凡試圖組織語進行勸退，“收徒這事吧，它比較復雜。我這個人，主打一個隨緣，不太會教人。我就是隨便搓搓。”

他說的全是實話。

然而這話落在藥塵子耳中，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這是考驗！

是師尊對我的最后一道考驗！看我的向道之心，是否足夠堅定！

尋常的語，已經無法表達我的誠心了！

“師尊在上！”藥塵子非但沒起來，反而磕得更用力了，腦門子都紅了，“弟子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資質愚鈍，不配入師尊法眼！但弟子向道之心，蒼天可鑒！若師尊不允，弟子今日便長跪于此，以證吾心！”

臥去！反向自我pua嗎？

老板說‘大家辛苦了’，你非要回一句‘為公司發光發熱是我的榮幸，我申請自愿996’？你這么搞，我很尷尬啊！

林凡正頭疼著，該怎么處理這個“狂熱粉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