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彥忽然消失了。
從圣誕到新年,再到春節即將來臨,溫廷彥再沒出現在簡知的面前。
簡知并沒有什么感覺,甚至幾乎沒有再想起這個人,因為,這段時間的她,被節日、被家人的團聚、以及,被蔣仕凡填得滿滿的,再沒有時間和空間留給回憶。
如果說,這樣幸福滿滿的日子里,有一絲絲遺憾的話,就是在醫堂聽到的一個不好的消息。
是黑人奶奶說的:羅伯特去世了。
那個總是快快樂樂,叫她“跳舞的小姑娘”的大叔,再也不會出現在醫堂。
“哎,我親眼看著他兒子送他上救護車去了醫院,這老東西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黑人奶奶說著,抹起了眼睛。
醫堂這種地方,病友之間有種微妙的惺惺相惜的關系,有人去世,難免讓人唏噓。
但也僅僅是唏噓而已。
還有病友好奇:他有兒子嗎?他兒子是什么樣的?怎么從來沒見過?
誰說外國人不八卦的?
黑人奶奶也不知道羅伯特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兒子是什么人,只說,“是中國人,長挺帥的,嗯,他家就在前面那條街,他兒子應該就住在那,說不定以后能遇上。”
人這一生,轟轟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最終不過隨風而逝。
就像羅伯特,在最初幾日病友們談論一陣,后來,慢慢也把他忘了,不再有人提起,更不會想起他還有兒子,或許可能,就住在這附近。
春節前夕,簡知的郵箱卻收到三封郵件。
兩封來自她的母校——海城某高中和首都舞蹈學院。
一封,來自國內某個兒童殘疾人基金會。
三封都是感謝信。
大致內容都是感謝她的捐款。
但是,她什么時候捐款了?
想知道答案也很容易,母校很好問,她直接問的她從前讀的海城某高中的老師,而舞蹈學院,她問的趙老師。
趙老師原本不知道這件事,特意幫她去打聽的,打聽的結果是:確實是以她的名義給舞蹈學院捐的款,并且把付款賬號和名字截圖給了她。
而海城高中的老師,回復更明了:簡知啊,是溫廷彥回來捐的,給我們捐了一棟綜合樓,有藝術廳,科技室,圖書室等等,老師代表學校謝謝你們。
簡知也沒想到,再一次聽見溫廷彥這個名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