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相安無事!
吃了虧的契丹韃子并沒有來騷擾。
第二日清晨,南河城寨副將李雄見邊境暫無戰事,便找到秦猛告辭,率兩百余騎兵返回復命。
秦猛親自送他出寨,情誼之外,也不忘送點軍寨特產——幾十壇精心準備的“北風烈”好酒。
“李老哥辛苦,這些好酒一部分與弟兄們解乏,一部分請轉交魏知寨,嘗嘗我們邊塞的烈性。”
李雄大笑著應下,帶隊絕塵而去。
送走李雄,秦猛并未回屋休息,而是轉身走向附寨新辟出的勞改營,里面口號和打罵聲不斷。
這里面關押的正是唐毛毛昨日送過來的郡兵。這些人雖沒做啥好事,卻個個是青壯勞力,用于營建、挖礦、修橋補路等再合適不過。
負責管理勞改營的,是近期因表現積極而被提拔起來的張龍、張虎兄弟。這兩人原是軍中悍卒,殺敵勇猛,一步步晉升,如今成準部將。
見秦猛到來,張龍、張虎立刻跑步上前見禮。
秦猛掃視著這群面色惶惑、被強制操練的郡兵,對張氏兄弟沉聲囑咐:“這些人,是軍寨寶貴的勞力,也是你們轉正部將后的兵源。
規矩要立住,干活不許偷奸耍滑,私下毆斗,但飯要讓他們吃飽,基礎的隊列操練也不能停。練好了,關鍵時刻,未必不能拉上戰場。”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
“都給老子聽好了!這里是鐵血軍寨,不是青陽郡大牢。在這里,只要肯下力氣干活,就有飽飯吃!誰要是偷懶耍滑,軍法棍可不認人!
但表現好的,知道悔改的,將來或可削去罪籍,轉為平民,甚至發錢回家經商,轉入軍籍……”
秦猛恩威并施的話語,讓不少人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對強制訓練的排斥逐漸減弱。
秦猛走后,張龍兄弟立刻板起臉開始厲聲訓話,重申營規,宣揚軍寨的待遇,好處等等。將這二百多壯勞力的管理權牢牢握在手中。
處理完勞改營事宜,秦猛旋即召集秦大壯、李山、劉鐵柱等心腹將領,并請來趙平與周揚等人,在寨前軍營開了個簡短的軍事會議。
“韃子接連吃虧,眼下按兵不動,絕非是怕了。”
秦猛開門見山,想起那個瘦削護衛面色凝重:“我估摸著,蕭鐵鷹要么是在等援軍抵達,要么就是在憋什么壞水。大家都說說看法。”
諸將紛紛發,各抒己見。
秦大壯認為守界河雪墻為主,李山覺得需防敵人夜襲或火攻。
劉鐵柱建議多派斥候監控蘆葦堡淺灘,防止韃子傾巢而出。
趙平,周揚久經沙場,目光毒辣。
一個分析認為蕭鐵鷹找破綻,欲行調虎離山之計。一個擔憂內部問題,幽州官僚使絆子。
最終,眾人意見歸于統一:以不變應萬變!我軍是守方,依托堅固軍寨,占盡地利優勢。
當前首要任務是內緊外松,加強戒備,完善防御,同時保證生產練兵不輟。
只要自身鐵板一塊,自身不出現問題,無論韃子要等援軍,還是耍陰謀,都能沉著應對。
“好!”秦猛拍板,“那就這么定了!各司其職,嚴陣以待,我會派人告知各處,等著韃子出招!”
而事實的確如他所料那般!
界河北岸的韃子盡管安營扎寨,整日里殺聲震天,擺出一副氣勢洶洶、隨時可能渡河攻殺的架勢。
可一連兩天,除了小股游騎的例行偵查和隔河謾罵外,始終不見契丹大軍有真正進攻的跡象。
韃子動靜不小,在河對岸草原上鬼哭狼嚎,試圖擾亂軍心。
但鐵血軍寨的軍卒無動于衷,全程嚴陣以待,雙方就此進入對峙狀態。
韃子不敢正面來犯,卻在晚上動起了小動作!
夜幕低垂,界河風雪更甚,悄然掩蓋了岸邊的細微響動。
軍寨外圍的陰影里,幾條黑影如鬼魅般匍匐前進,
正是契丹派出的精銳哨探。
他們穿著黑衣,身上涂滿泥漿以掩蓋氣味,動作輕捷如貍貓,試圖繞過明崗暗哨潛入寨中。
然而,他們嚴重低估了鐵血軍寨的“耳朵”。
就在最前面的探子靠近寨墻時,附近犬舍里的數條惡犬突然豎起耳朵,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這些猛犬是秦猛特意花高價收購,讓犬兵馴養的。它們對草原人身上那股子腥膻味極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