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受苦了!”王良快步上前,起來嶄新的軍棉衣給其中一人披上,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痛惜與憤怒。
那“獵戶”虛弱地抬起頭,與王良交換了一個委屈的眼神。
“王……王哥……你們可來了……”他氣若游絲,戲做得很足:“他們,他們用酷刑折磨我等……”
王良猛地轉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鋒,掃過被軍士摁倒在地的張寶、牢頭梅老五以及一眾面如土色的小牢子。
“好大的狗膽!”王良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滲人的寒意,“囚禁毆打折辱邊軍將士,形同謀逆!”
“說,誰給你們的膽子?”
“將軍饒命!不關小的事啊!”張寶涕淚橫流,褲襠濕了一片,“小…小人只是一時糊涂啊!”
“噗哧!”王良身邊一名親兵二話不說,掄起刀鞘,就狠狠砸在張寶的嘴上,頓時打得他滿口噴血,兩顆牙齒脫落混著血水吐了出來。
“說,誰給你的膽?不說就死!”
張寶見到刀架在脖子上,涕淚橫流,哇哇哭:“嗚嗚,是,是孫監鎮!是孫仁孫大人暗示小的,說鐵血軍寨的丘八不懂規矩,秦將軍把雙渦堡隊將黃安斬首示眾,是打他的臉,說要……”
“孫監鎮?”王良抱起胳膊,露出一個殘忍而玩味的笑容,目光卻看向渾身發抖的牢頭梅老五。
“梅牢頭,你在南河城寨當了二十年的差,是老人了。張寶說是孫監鎮指使,你怎么說?可有人證物證?”
梅老五混跡底層多年,早已成精,此刻哪還看不出風向?這是要借題發揮,徹底扳倒孫仁啊!帶刀把的要搞你,一個文官插上翅膀飛天?
他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磕頭如雞啄米:
“將軍明鑒!張寶所句句屬實!小人……小人不堪脅迫,也曾奉命為孫監鎮做過些見不得光的事。
小人愿意檢舉揭發!孫仁他與西域、草原商人勾結,倒賣軍糧、鹽鐵,中飽私囊!前幾天他還下令,讓小人‘處理’掉幾個知曉內情的囚犯……”
為了活命,梅老五如同竹筒倒豆子,將孫仁的底細賣了個一干二凈。
其他小牢子見狀,也紛紛爭先恐后地補充細節,唯恐落后。
王良滿意地點點頭,這梅老五果然“懂事”。他走到嚇得尿褲子的張寶面前,用靴尖抬起他的下巴:“聽見了?你不過是條被人當槍使的蠢狗。
現在,把你如何奉命行事,孫仁還讓你做過哪些勾當,一五一十,給老子寫下來!若有半句虛……”
他側頭示意,旁邊火爐里燒紅的烙鐵發出“滋滋”的聲響,一股皮肉焦糊的恐怖氣味隱隱傳來。
“我說!我全說!求將軍饒小的一條狗命吶!”張寶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不復之前的囂張蠻橫。
“臭魚爛蝦,也敢來招惹我鐵血軍寨,拖下去拷問。”王良眼神冰冷,掃視著梅老五等牢子們。
“你們這些墻頭草給我記住啦!幽州這片土地上到底誰說了算?以后做事,做人,都悠著點。秦統領就坐鎮在邊陲,誰還敢缺德帶冒煙?”
“咱崔大人要是敢來,也是這種下場!”
“啊——”地牢深處,凄厲的慘叫聲和求饒聲斷續響起,伴隨著紅烙鐵燙在皮肉上的“刺啦”聲和焦臭味,讓梅老五等人癱軟在地,瑟瑟發抖,褲襠里熱烘烘的,空氣中彌漫著恐懼和尿騷味。
這不僅是拷問,更是一種赤裸裸的震懾,宣告著南河城寨舊秩序的終結,邊陲誰才是真正的話事人,以及一場更猛烈的風暴即將來臨。
王良冷靜地吩咐手下記錄口供,收集物證。他知道,對付孫仁的刀,已經磨得無比鋒利了。殺雞儆猴,這些墻頭草會守住自己的嘴。
守不住,那就死!
就在王鐵山揪出說謊軍卒,王良于地牢中撬開張寶等人的嘴巴,獲取關鍵罪證的同時,城寨內的另外兩條戰線也已雷霆萬鈞之勢展開。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