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唐宛如聲調陡然拔高,怒火中燒,“葉遠,我他媽要什么沒有?錢?權?名?什么東西值得我出賣自己父親的心血?”
車廂內霎時死寂。
唐宛如突然笑了,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種難的悲涼。
“你知道嗎?我真傻。”
“之前還在意你隱瞞身份這事。”
“現在看來,我該慶幸你只是換了個名字。”
葉遠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接話,但她的意思,他懂。
“你以為我,”唐宛如指著自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和那個城南實驗室的內鬼是一伙的?”
葉遠沉默。
唐宛如緩緩靠向冰冷的車窗。
防彈玻璃映出她蒼白而疲憊的臉。
她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近乎自嘲的沙啞:“你知道我為什么非要去那個拍賣會嗎?”
“救李子明。”葉遠的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
“除了這個。”唐宛如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里面是一片清明,“我本想在d36包間見的,是那個真正的內鬼。”
葉遠身體驀地一僵。
“是的,我知道有內鬼。”唐宛如轉過頭,語氣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而且我懷疑,內鬼,就在我們身邊。”
“誰?”葉遠的聲音瞬間繃緊。
唐宛如沒有立刻回答。
她伸手入包,取出一個小巧的金屬胸針,樣式普通,卻透著一股不尋常的冷光。
“這個,我在李子明病房里找到的。”
“微型竊聽器。”
葉遠接過胸針,指尖摩挲著冰涼的金屬表面,很快便找到了暗藏的電子元件。
“不是軍方的技術,太落后了。”葉遠斷。
“私人偵探的玩意兒。”唐宛如接上話,聲音里透著寒意,“問題是,誰需要監視李子明?”
“誰知道他在哪個病房?”
“除了我們,還有誰?”
葉遠握緊了胸針,堅硬的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陳靜。”
“或者,市長本人。”唐宛如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查過你的治療記錄。”
“李明川根本不是你的病人。”
“那天你是被臨時調去的。”
葉遠身形再次一震,這次帶著幾分錯愕:“你監視我?”
“不,我只是在盡我的職責。”唐宛如說得平靜,“作為一個妻子,哪怕是名義上的。”
葉遠緩緩向后靠去,身體有些僵硬。
一種復雜的情緒在胸口翻涌,帶著些微的刺痛。
他沒想到,在他懷疑她的時候,她竟然也在暗中調查他。
“把車開去這個地址。”唐宛如將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條遞給前座的司機。
她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疲憊,“現在談這些沒用,先救李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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